“当了,干嘛当了?”
“因为听说这白玉值钱啊,拿去当行可以换钱的。”
“所以为什么要拿去当行换钱呢?如果你需要钱可以向我开口啊。”
“是急需,但要用的不是我啊,看到有些个穷人已经接连几天都没吃东西了,就听说当行里可以当了值钱物品换钱,于是换来的钱就让他们饱餐一顿了呀。”
她说的倒是有理有条,唐世新也拿她没辙。
凤千雪拿起木盒里的一锭银子在眼前晃了晃,思索着什么,一下子好像有了什么主意,快速将面前所有的银子装好,兴奋地跑出了房间。
唐世新见她这么兴致地跑出去,脑子里猜想到她可能会做的事,也立刻追上去。他刚跨出客栈大门,来往的路人中早已没了千雪的身影。这丫头,他明明也是迅速跟上的,却还是没她的速度快,这么一下子就不见人影了。
他只好站在原地摇头,一会儿还要去和李恪汇合,暂时管不了她的事儿,只能等到忙完后再说了。
靖城这里的差事,他们估摸着也差不多了,前些日子唐世新便和祁王商量着,打算着手准备前往京城,将靖城一事全部如实上报朝廷,好让圣上知晓,还有如何处置李兴和李实。
虽说离行一事尚在考虑,但今日之后,李恪他们便不再这么想了,原只是为了调查备案,却从李兴在靖城居住的宅子里头发现了他竟有私自组建军队的文书,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要想抵赖怕是万不可能的事。
这已经不是贿赂、买卖官职这么简单了,李恪想着,如此大事,还是早些交予皇上定夺才妥当。于是今晚,他们再次商定离城日期,左右考虑,仓促定于明日启程。
当凤千雪回来时,就正好与唐世新面对面遇着,其实也是特意等着她,虽说这丫头的行为古怪、难以捉摸,不过唐世新还是抱着一试的决心一直等到现在。
“你是把那些赏银都拿去分给穷人了吧。”唐世新回想起她今儿兴冲冲地抱走那些银两,现在又空手而归,肯定是把银子都给送出去了。
“是啊——”凤千雪非常老实地回答。
“唉……”唐世新沉重地叹了口气:“虽说我也不是反对这种做法,只是这样做治标不治本,而且还会滋生一些不良习惯,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凤千雪努力琢磨着他话中的意思,可实在想不出其中的道理,便疑惑地注视着唐世新,摇摇头。
“你能帮得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啊,难道你要一生一世都呆在这里无偿的帮助他们吗?况且天下需要帮助的人这么多,你眼前所看到的可只是万万穷人中狭小的一部分。”
“可……”可是自己唯一能想到帮助那些人的办法,也只有这个了。也许是自己太过想要成就,千雪并没有唐世新那般想得这么多。虽然意识到这种做法不是太妥当而难受失落,但她还是觉得他说的确实没错,她应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做法了。
知道千雪开始在打内心战,唐世新也明白她这是职责所在,虽然知道千雪一定会纠结,但还是狠狠地下了决心如此说,希望她能更加清楚这世间的道理。
“你也别想太多,我也不是说你这么做不对,只是……”唐世新犹豫一下,想要找着更合适的词,“你可以做得更好。”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轻作拍了两下,随后,唐世新也把将于明日离开靖城的事告知了千雪,好让她早做个准备。
凤千雪点点头,其实面对唐世新的面容,她有着万千思绪,但总是难以形容这种感觉。
虽然有很多人劝自己离他远一点,但如此真诚的一个人,怎么会坏到哪里去呢?
这个想法整晚上一直在凤千雪脑海中萦绕不去,她还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大祭司大人告诉她的话,世上的人本就分很多种,特别是人世的黎民百子,他们经历的很多,承受的很多,自然而然就会形成多种多样的面貌。
灵女一人独自在屋檐顶上坐了一晚,按照她的习惯是更喜欢倚靠着活树,只是这附近并没有种一棵树木,所以她只好一人孤坐对明月了。
凉风徐来,吹摇着灵女的真丝裙摆,长夜漫漫,只闻有自然界内寻常之音,疾疾而过。待到将要天明之时,偶有鸡鸣狗吠之声。
在屋顶上坐了一晚,凤千雪也想了很多,包括下山后遇到的各种人和事,她一纵身跃下高檐,甩了手袖子,等这些天的事情过去了,她就给钟灵报个信吧。
凤千雪回身,预行往客栈方向,此刻一个熟悉的灵息正逐渐靠近她……
今日晨起,所有人整装待发,聚集到一起商量着出发事宜后,李恪再做最后一次出发前的靖城留后工作。
众伙人还在听着祁王的分配,凤千雪步履匆忙地就从外头进来,一声招呼都没打,引得大伙的视线纷纷投注,随之跟进来的,还有气喘得快要不行的福灵子。
“哈呼……哈各位……我……我呼呼……我有要事……呼呼……你们先……先呼呼哈……先听我……呼呼……我说……”
见凤千雪上下气无法正常留息,花舞赶忙过来稳住她,扶手让千雪过来椅子这旁坐下,倒了杯水并帮忙抚顺她的气息。
凤千雪饮尽杯中水、皱了黛眉后,说出了福灵子连夜以祁州赶来告知的急事:“瘟疫突袭祁州,一夜之间夺去百条人命,现在数量还在急骤增加,疫情至今仍无法掌控,还在持续蔓延中。”
刚听闻“瘟疫”二字,大家伙脸色煞变,祁王更是一惊而起,失了往常的镇定:“瘟疫,祁州怎会爆发瘟疫?”
唐世新也觉得难以置信这件事,问清了千雪来龙去脉,千雪只得让福灵子将在祁州城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李恪听得明明白白,一时间脸色难看,忧心和不安布满了他那年轻而黝黑的脸庞。
黄少斯担心地说道:“殿下,今日就要将幽王他们遣回京城,可现在祁州的瘟疫也闹得人心惶惶,不得不管呐。”
祁州突发瘟疫,又是自己的辖地,李恪自知身当应负这个责任,可今日出发京城一事他也快马文书给了当朝,亲笔写了会亲自面见陛下,如若失约,那会遗留个无诚于圣上,入人口舌。
“殿下,回京固然重要,既然如此,祁州那边就交给我好了,我和灵女一起返回祁州。”唐世新与千雪对上一眼,凤千雪点点头,也赞成他的提议。
“是啊祁王殿下,祁州那边就交给我和唐世新,你们依然按照原计划启程吧。”
李恪闭目,缓了缓情绪,既两头都重也只能这样了:“好,唐世新和灵女先行回城解决祁州瘟疫;少斯、花舞,原定你们留守靖城,现同我一起返京述职;至于这里,只能等朝廷的人手过来善后了。”
临走时,李恪特意交代唐世新务必要妥善处理城内瘟疫,同时还要安抚百姓、减轻疫情。唐世新接过托付,笑着让祁王放心,祁州城一定会安然如初。
拜别了祁王,唐世新和灵女、以及前来报信的福灵子先行上路,沿着距祁州城最近的路火速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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