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半内,果真有仙仆受了染姬的命令,给若然三个按照个人分量定时送了餐食。
那仙仆看着还很小,两手拎着梨花木制作的食盒,就这么坦坦然然地走了进来。
若然追打濯盥累得筋疲力竭,索性放他乱跑,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正巧手边碰到了蒲团,又随手将它拾起,垫在了屁股下。
若然擦了擦发际间冒出的细密汗珠,抬头看着他,挑眉:“什么情况,母神还舍不得我?”
小仙仆嘴角抽了抽,哈着腰小心回应:“小姐是轩主的女儿,轩主自然是舍不得小姐的!这不,特地令小的给小姐送吃的来了!”
小仙仆说话时,特地将手中的食盒往前递了递,向若然展现出他的真诚。
若然没有接手,秀美的眉头挑得更高:“可是我正受着罚呀,母神当时都放话了,不准任何人给我们送吃的!你这样,我很为难啊!”
小仙仆有些站不住了,哈着的腰杆往下弯得更厉害,食盒倒是被他的手臂抬得更高,贴得若然更近了。
“小姐,小的说话句句属实啊!轩主先前是放了话不许任何人给您送吃的,那些年长我好几百岁的哥哥姐姐们都不敢违令,更何况我这个年纪小的!我现在能拎着个食盒光明正大地走进来,那都是受了轩主的吩咐啊!小姐,您就相信小的吧......您要是不吃,我回去没法儿交代呀!”
小仙仆仙龄甚小,看起来比花辞也大不了几百岁。此时虽然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从语气中可以听出其浓厚的恳切之情。
若然坐在蒲团上,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她弄皱的衣裙,不咸不淡地问道:“证据呢?没有证据我可不敢吃!母神明令不许送吃的,我若是听信了你的谎言,真的吃了这些餐食,岂不是‘罪加一等’?”
若然水亮的星眸缓缓抬起,她坐在蒲团上,看着面前比她高出好几个头的小仙仆,气定神闲,风轻云淡。
完了,小姐这是在故意刁难他呀!
怎么办呢?
小仙仆害怕了,着急得支支吾吾,却说不出一番话来,抬手拎着食盒的手臂险些支撑不住,颤颤巍巍地抖动着。
花辞小手捏着玉簪,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劝小仙仆走,还是该劝若然接下食盒。
濯盥揉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满脸不屑,鄙视地朝若然吐槽:“欺软怕硬的女人!”
闻言,花辞不解,但总归注意力转移到濯盥身上了,她小小的心里也没了那么些压力。但心中还是很在意小仙仆,投向濯盥的眼神都带着求助。
小仙仆认得出濯盥,平素就听过年长的哥哥姐姐谈论过他,因此深知濯盥的嚣张跋扈和深得小姐喜爱。一时间踌躇不已,不知是否该求助于他,只眼巴巴地看着他从眼前经过,生生错过了求助的大好时机。
若然扯了扯嘴角,吐气如兰:“你说谁呢?”
濯盥冷哼一声:“你说呢?”
若然挑眉,水亮晶眸朝濯盥屁股处看去,戏谑道:“屁股不疼了?”
濯盥气极,不想和她继续这个话题:“凡间有句话:‘好男不跟女斗’!”
若然挑眉:“凡间还有句话:‘大丈夫能屈能伸’!”
濯盥一噎,被气笑了:“什么鬼,这句话还能这么用?”
若然得瑟了一番,没有回答。
站在一旁的花辞傻了:这是什么情况?小姐和濯盥在说暗语呢?她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濯盥经过花辞时,看都没有看她,直接将她手中的玉簪捏在了自己的掌中。
花辞愣神:“你干嘛?”
濯盥没有理她,径直走到若然身边,蹲下。
“我说,真的不带这样‘欺软怕硬’的!”
濯盥手指捏着那根玉簪,在若然眼前晃了晃。
玉簪用料细腻,再加上被若然佩戴已有数千年,簪体被发丝养得更加光泽有灵气。仙堂窗格外透进的光芒照在玉簪上,又打落在濯盥的手指间,显得濯盥的手指分外好看。
若然毫不吝啬地赞叹道:“手倒是生得好看!”
濯盥片刻愣神:刚刚他在跟她说话呢!瞧瞧她回的这是什么?
不过,夸濯盥手好看这句话,倒是很受用。濯盥脸上悄悄抹上一层红晕。
见濯盥不同于往日那般嚣张跋扈、顽固执拗,难得有这样小女儿似的模样,若然觉得十分新鲜,忍不住笑着打趣道:“呦,你还知道害羞?”
濯盥突然冷下脸来,连个眼神都不舍得给:“没羞没臊!”
在一旁听着濯盥和若然“说暗语”的花辞,凌乱了:这不是她之前说来骂他的吗?怎么反被他用来骂小姐了?嗯,她说得到底没错,濯盥这人果真是没羞没臊!
若然不恼,掩着唇笑了,仙堂窗格外的光芒照在她脸上,明媚如春光。
“帮你绾发吧?”
若然抬眸:“你会?”
濯盥不语,只挪了几下,便来到若然身后。指节分明的手掌轻轻握住披散的青丝,手指却在一刹那间不由地僵住。
细密的头发柔顺丝滑,指尖滑过尽是滑腻柔软,仙堂窗格外的光芒落在头顶,发上闪着一圈琥珀色的亮光,美得令人炫目。
濯盥靠若然的头发极近,只稍稍俯下身子,便能亲在上面,淡淡的发香入鼻,一时间,他恍了心神。
若然蹙眉,转动了脑袋要往后望去:“你到底会不会啊,不行让花辞来?”
“别动。”濯盥一声温柔,像春夜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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