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在山野中上蹿下跳,眼馋地看到树上的梨子,举着手,蹦跳着摘不到,正巧,身后的高挑的少年抬手便为她摘下了一个又大又灿烂的梨子,放进了她的怀里。
女孩开心地看着身后的少年,笔挺的身姿,明亮清澈的眼眸,无奈地看着她。
“哥,我还要那个,那个大,还有东边的那个,你都给我摘下来。”
女孩举着少年的胳膊,垫着脚尖,指挥着他,只是少年任他拉扯,也没有再帮她摘,捏了捏她的脸道:“你是不是要把这棵树上的梨子都摘了才肯罢休啊。”
“这片山上,数这棵树上的梨子又大又甜,我要把它都吃完。”
少年用食指戳了一下她的脑门“你得了吧!你忘了去年某个人一口气吃了八个梨,蹲了半个月的茅房。”
女孩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山下走,女孩忍不住咬了口梨,真甜,“哥!哥,你尝一口,特别甜。”
“我不吃……呜……”
女孩直接将啃过的梨塞进了少年的嘴里,少年只能咬一口,确实挺甜的,少年含着笑吃下了梨。
明远和洛央齐承一起找了客栈留宿,并商量一同上峻岑岭参加群侠宴。明远神色疲倦,早早地回了房间,坐在榻上,岿然不动。
那年,亭台阁楼,假山小瀑,精致的大户别院中,一群文人雅客聚集其中,对酒畅饮,诗书棋画,一派和谐。
“明远兄的文章真是妙,从形式上,对仗,音韵都是无可挑剔,内容上,务实,委婉含蓄表述清晰,最重要的是评论见解符合当下,真是多年不见的好文章。”
赵明远身为一介布衣,站在一群官宦名人之间,备受关注,皆是赞扬,他神色依然端正没有半点傲慢,更没有一丝卑劣,举手投足间都是浩然的正气,不卑不亢。
一位老先生德高望重看了几眼赵明远的文章,眼皮子抬了抬,放眼看向雅集之士,众人拜了拜,为首者仰望着说道:“贺老先生,您是当今陛下的恩师,早前瑾王爷还在您的门前学习,今日来此,看到我们的拙见,实乃屈尊。”
“听说你们这里的群客雅集是京城里最高明的一处,眼下朝廷正是用人之际,瑾王爷托老朽过来瞧瞧,推举几个贤德有用的后生。”贺老说道。
众人一言一语,皆是推举赵明远。
贺老又抬眼看了看他,说道:“嗯,是个英朗的年轻人。”
赵明远行了个礼,道:“多谢贺先生赏识。”
贺老问道:“家在何处?”
“泉州人士。”
贺老皱了皱眉道:“泉州,姓赵,老朽没听过有什么赵姓人士出众的。”
“家父离世早,自幼住叔父家,叔父在家乡是梨园园主。”赵明远语调平实,举止端庄,透出几分不卑不亢。
众人听到他的出身低劣,难免有所议论。
贺老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道:“听说你词赋琴曲填得不错?翰林院准备修定一册《行乐宫辞》,等回头我给你问问,你可以去当个学徒。”
很多正直纯良的文人对赵明远的文才钦佩有加,一些声音稀碎道:“明远兄的文章可以当世致用,怎么能屈居翰林一个学徒。”
贺老调高声音道:“你们这里有个叫严博华的后生!?”
一个身材肥大,鹰钩鼻的男子谄笑着走了出来,当下跪着拜了三拜:“学生就是严博华。”
“倒是挺懂礼数的,我看了一下你的文章,挺好的。就你啦!下月十七,随我去瑾王府吧。”贺老说道。
大家都知晓严博华,京城大姓的旁支,名门之后,但是才德浅漏。这种形势下,众人依然点头赞扬,“严公子,文章朴实无华却又能指明要义。”“严兄,治学刻苦,为人礼数周到。”
严博华被夸赞地直起了腰,挺起了胸脯,挑衅地看着赵明远。贺老看向赵明远道:“赵姓后生,你觉得老夫推举的人选如何啊!?”
赵明远四周环顾一下,看向园中一处菊花开得甚好,突然笑了几声,坚定地吟道:“菊花开时百花杀,满城尽带黄金甲。”
“你果真是反了,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接着言辞激动地说:“我赵明远堂堂正正热血丈夫,竟在这一尺之地与一群不谙世事的混人浪费时间。朝廷有了你们,是家国不幸,是苍生不幸,我大好男儿与你们为伍真是有愧。”
听他肺腑慨言,贺老颤抖着手指始终没有举起来,眼睛圆溜溜地转了半天愣是把脸色染成酱紫色,才终于爆出一句:“大胆,你真是大胆包天。”
说完,明远断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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