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齐承迷迷糊糊刚醒来,看到远处的纤尘登高而望,已然又成了平静如水的僧人模样。他揉了揉眼睛问道:“洛央哪去了?”
“她下山去了。”
齐承一下子惊坐起来道:“啊,啊,她果然丢下我自己一个人走了。”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忙着往山下走,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对道:“大师,你不走吗?”
“她往东边去了。”
“多谢大师,我先告辞了。”
纤尘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浅笑自言“若我走了,谁来告诉你她去了哪个方向。”
洛央独自下山,握刀向前,山路平坦安静,突然听到一阵车驴喧哗声。
“洛央,等等我啊!”远处齐承兴奋大声的喊。
洛央停下脚步,只见这人坐一平板驴车上,车上没有车棚反倒铺了些柴草,他拉着驴,身体半仰着,甚是悠哉,似把平板驴车坐出了富家公子巡游驾的马车的味道。他这个人可没吃过什么苦,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况且他身上别的没有,零零碎碎的银子一大堆,刚下山的时候,看到一老者赶着毛驴车收柴,三下五除二就买下了驴和车。
他的驴车赶到了洛央面前,抱怨道:“你怎么不等我就走了,也太不仗义了。”
洛央道:“我又没说要一直带着你。”
“好好好,是我一直跟着你总行了吧。”他刚一说完,驴子不听他使唤直接向前冲了过去,他张牙舞爪地也控制不住。
洛央看过去的时候,车散了架,他直接被埋在了柴草里面,她上前扒开柴草,看到他头顶杂草钻出来的样子,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
“你笑了,原来你会笑。”齐承看着她的笑,激动地说,“你笑了,更不该丢下我喽。”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洛央眼睛还有一些笑意看了看他,任他拽着自己的手腕,把他拖出柴草堆,说道:“你没有任何江湖经验,跟着我你会很累的。”
“我不怕,虽然我没有你功夫好,但也不会像外界以为的那么差吧,如果有危险自保还是行的。”
洛央道:“江湖中能人异士太多,我要去的地方都是高手如云。”
齐承一语中的道:“你要去参加群侠宴。”
洛央看着他,又是被猜中心思的欣喜,转而又道:“是,去那里我都没把握拔得头筹。”
“没关系,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你们打你们的,我就瞧一瞧热闹。”
群侠宴,五年举行一次,江湖群侠皆可参加,举行之地乃要穿过峻岑岭到达峻岑峰顶的寒鸦塔,山路艰险,多沼泽,樟林,或雪山峭壁,一般人根本爬不到山顶,江湖之中能穿过峻岑岭的侠士为数不多。开宴之时,抵达者互相切磋武艺,选出一位武艺最高的英雄,另外再选出一位在武林之中名誉极佳的英雄,最终推选出这两位英雄分别获得武林鹰符,鹰符可在五年之内号令天下江湖侠义之士一次,选出这两位目的也是相互遏制,严禁一人独占武林。
萧子楚在世之时,因其武艺与名望都极高,连续十年同时获取两块鹰符,但他从未因一己私利使用鹰符号令武林。这也是朝廷诛杀他的原因,即使是祁山围杀,萧子楚也未动用鹰符,就是不愿官民相斗,引起内忧外患。
群侠宴云集五湖四海能人志士,洛央此次前去一则能借此机会可以查出萧子楚当年的事情;二来防止阴险一类危害武林,既是萧大哥在世必定会完成的事。
齐承问道:“你没有告知纤尘关于萧大侠的事情吗?”
“没有,他晓得天命如此,不会强求,他与这世间最后的关联早已随大哥离世那日断开了。”
齐承道:“他待你很好。”
洛央道:“他对我亦师亦友,大哥将内力传与我后,是他亲自指点我修习龙吟十九刀的。”
二人走在山道之中,寂静幽深,忽然,洛央停下了脚步,齐承侧了下耳朵沉声道:“来者不善。”他俯身将耳朵贴在地面上片刻,起身道:“包抄之势,我们分开对付。”
洛央沉下眼眸道:“这些人都不简单,为首者内力不低,我只能遏制住他,你小心。”
两人彼此点头意会,分路行径,不消一刻,一队黑衣人冲了过来。洛央正面与为首者对应,为首者骑在黑马上,一身黑衣加黑披风,脸颊窄,觀骨高,嘴唇紧闭,眼睛细长上挑,从中透出凌厉的光,周身上下全然是杀气腾腾。他身上唯一亮眼的地方就是腰间的那把宝剑,青色的剑柄,上面勾勒着红色的图纹,护手是一条蛇呈弓状背向剑把直冲剑身,这人飞身而下,拔开剑鞘,露出锋利的剑身,上刀面光滑锋刃,下刀面是锯齿形,让人见了甚是骇然。
黑衣人身形若风,恍然间,一剑便刺到洛央眉心前几寸,洛央不躲避,驱刀横切其腹部,利刃均距二人毫厘间,偏身一改方向,刀剑擦出火花。
二人近身后又过几招,刀剑交错,洛央以龙气灌输周身,一个箭步推刀一砍,黑衣人迅转身形,人随剑直入龙气,犹如离弦之箭,直逼洛央跟前,又是一阵电光火石,刀剑逼近之时,洛央看到他的剑柄上刻着“煞风”二字,僵持不下之际,二人最后用力一击,双双弹出三丈之外。
黑衣人说道:“龙吟十九刀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你还差了最后三刀。”声音没有惊,没有喜。
“煞风。江湖之中未闻有此名号的高手,你是什么人派来的?”洛央道。
听到煞风后,黑衣人向自己的剑看了看,道:“从未有活人能看到我的剑柄,你是第一个知道我名字的对手。”
洛央冷冽地说道:“也从未有人知晓我刀法的欠缺,阁下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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