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香园,今天你给我做掩护,我要夜潜秦院。”十四岁的齐承一脸玩心地说道。
小香园紧张地说道:“秦院,可是咱们家的禁地,老爷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打断我腿的。”
“放心吧,你还不信任我的身手,齐府上上下下哪里我没有闯过,你就把心放肚子里,让本公子好好看看这个秦院里面到底有什么。”
“放心?公子,你的身手是不凡,上次顺利潜进祠堂,把贡品都给吃了,还把酒喝了,结果睡到第二天,还是大公子拿着戒尺把你打醒的。”小香园一脸沮丧地揭老底。
“那是个意外,我怎么知道那酒劲那么大。”
“还有那次去偷书院先生的印章,你偷就偷,临走还要写上几句大逆不道的挑衅诗,先生用脚指头尖都能想到是你干的。”小香园继续补充。
小齐承气呼呼地说道:“去去去,翻什么老底,本公子明明每次考试都位居榜首,为什么还给我留那么多的课业,我就是想气气他。”
小香园无奈地做了个鬼脸。
晚上,小香园还是穿上了齐承的衣服,在他的书案前假模假样地在纸上画了无数只王八,与此同时,在外检查的齐墨之只看到“三弟”中规中矩秉烛夜读的剪影,甚是宽慰,也就不进去打扰了。
小齐承动作敏捷,轻而易举地潜进了秦院,院子干净整洁但使用的物件都很朴素,没有一点金银器械,与这齐府有些格格不入。
他看到屋里一盏昏黄的灯把一个人的影子照得很长,推开门探头走了进去,正看到一妇人在灯下缝衣物。
齐承看不清模样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一直久居在这里。”
那妇人抬头看向门外的小孩,手一哆嗦,扎破了手指,说道:“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本公子哪里去不得,倒是你这个妇人见了本公子也不懂什么礼数。”
妇人反应迟钝些,匆忙放下手中的活,颤抖着跪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脸,泪光溢满了整个眼眶,涨红了整个脸颊。
“行了,行了,我又没真想让你拜我。”齐承被看的不自在,走近一屁股坐在妇人刚坐的凳子上。透着灯光才看到妇人虽穿粗布麻衣,但长相十分漂亮,嘴角略微上扬,是一种说不尽的温柔,齐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随手拿起她缝的衣物说道:“我知道了,你是我们府上的绣娘,你这衣服的花色和我的一件衣物上的是一样的。”
妇人点头迎合,始终不敢多言。
“嘶……真疼。”齐承不小心被针划破了手指。
妇人猛地抬头,立刻上前,道:“我看看,有没有伤着。”抓着他的手指放在嘴里吸了吸,看了看柔软的小指头,双手如同捧着宝贝一样揉了揉,问道:“疼不疼,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很冷吗?”,然后将他的小手笼在掌心里吹了口热气,有放在脸颊上,感受了一下温度。
齐承有点傻,一时回不过神,他从小到大都是家中的小霸王,府上所有人都对他是毕恭毕敬,退避三舍,就连自己的母亲也是外热内冷,在自己生病的时候,母亲只会派最好的大夫,最好的丫头来照顾自己,反倒是两个哥哥偶有不适,她都会亲自熬汤喂药。
齐承看着妇人焦急的神情,有些不好意思地挣脱出手,道:“我没事,就是划了一道,不碍事,不碍事。”
小齐承的脸蛋有些红,随便地翻看着手里的衣服,发现衣服领口绣着“承儿”,他怀疑地说道:“这是我的乳名,你是给我绣的吗?”
妇人惊恐,一把抢过来道:“不是的,不是的,小公子这么晚来此地,若要让人发现,会受重罚的,赶快离开吧。”
小齐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妇人连忙托住他的背向外推去,说道:“我只是个绣娘,千万不要跟人说你来过这里见过我,记住,一定要记住。”妇人的眼泪终于还是掉下来了几滴,滴在了小齐承的手上,很烫,很烫,烫的他的泪都要流出来了。
……
以齐承的聪慧,很快他就调查出了那妇人就是自己的亲身母亲,他以三天绝食的决心让父亲终于退步,每个月中他都可以去见自己的生母。
……
“娘,这是我给你带的山药鲫鱼汤,特别好喝,你多喝点。”小齐承开心地说,每次来秦院,他都会带最可口的菜肴。
“味道确实不错。”秦氏喝了一口,莞尔对他一笑。
“娘,我也要喝。”
“我给你再盛一碗。”
“我要喝你这碗,我要娘喂我喝。”
秦氏眉眼本就漂亮,听到小儿撒娇,更加生动了,眼睛弯弯地如月牙。
“好好好,娘喂承儿。”
秦氏舀起一勺汤,吹了吹,轻轻用唇碰了碰,喂给了他,见他喝完后,用手绢为他轻轻擦了擦嘴角。
齐承看着慈眉善目的娘亲,开心地想要一头钻进娘的怀里。
就是那么一瞬,秦氏本来微笑红润的脸颊转而充血,手指开始发抖,她看向齐承,疯了一般拽过齐承,掰开他的嘴,用手指猛地去扣他的嗓子,“吐出来,吐出来。”
齐承一阵乱吐,再抬头看娘亲的时候,她的脸已经变得血黑,眼睛,鼻子,嘴巴里都渗出了浓黑的血水。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沉重地倒在地上,身体不住地抽搐,他想大喊,却发现,喊出来的是一口辛辣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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