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朝廷欠下的外债累累,自己不节衣缩食,到处收刮民脂民膏,看到下边做小吏的太过张狂,就截了几车官银,给沿途乞讨的穷人分了。”
“善哉,善哉。”
“听闻上面这些官吏驱使贤弟来对付我,我才直接过来与你切磋的,那些乌合之众实在让我提不起兴趣,对付他们也是白白屠杀性命。”
“自古王朝对寺庙僧人颇为敬重,故以江湖之名让我代为讨伐。不过,纤尘早已遁入空门,不会惹这红尘中的是非。”
“哈哈哈哈,贤弟,大哥只是一介武夫,能让你这空门之人在渡红尘,还情愿与我结交,当真是高兴啊。”
“大哥,侠肝义胆,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只是大哥眉宇带有锋利之色,此生注定风雨飘摇,不过,小弟愿与大哥风雨同舟。”
“好贤弟,想不到我萧子楚此生能结交到这般品性,武艺相投的兄弟,真是不虚此生。”
突然草丛中发出响动,萧子楚起身跳转到对面的山坡上,发现一个小丫头滑落山坡,他一只手轻轻将她往上一提,飞身到了原来和纤尘正坐着的地方。
萧子楚放下这丫头,说道:“竟有个小丫头也在这后山之上,我们过招的时候还以为是只野兔山鸡的声音,才不曾理会。”
洛央看到二人的对决,心里害怕得要紧,她从小生在官宦人家,在仕途之人眼里江湖人就是粗鲁癫狂而又弑杀的一类人,洛央虽然不太相信长辈所给出的评价,但看到萧子楚这样粗犷的面容,高亢的嗓音,着实把她吓坏了,便一直捂着嘴趴坐在草地里,直到刚刚脚麻不慎摔落。
“丫头,你是哪家的,怎么到这里来了,索性刚刚没有伤到你。”萧子楚看着她说道。
洛央看着萧子楚对着自己说话,终于吓得哭了出来。
“丫头,你别哭啊。”萧子楚看到面前的小丫头抽抽噎噎,顿时束手无策,本来威武的面额之上显现出几分无奈,生怕又吓到她。
“小施主,你可是来后山寻我的。”纤尘说道。
洛央看到面容干净清秀的纤尘,擦了擦眼泪抽答答地点了点头。
纤尘微微颔首。
纤尘带着二位来到了后山禅院,进入了房间,一张古铜色长桌,两个蒲团,笔墨纸砚,一盏青灯。
纤尘与洛央坐于长桌两端,萧子楚怀揣古刀立于门前,侧身朝向他们。
“小施主,今日我与红尘结缘,在此能遇到小施主,也是命定的红尘之缘,你来此地想要相骨,还是卜命问吉凶?”
洛央整理好了情绪,恢复了大家闺秀之姿说道:“纤尘大师,我今年十一岁,尚未冠字,可否有劳大师。”
“冠字,那就要看一下小施主的命数了,请将姓名,生辰写下来。”纤尘说道,把笔墨纸砚送到了她面前。
写罢递给纤尘,纤尘锁眉,沉思片刻说道:“小施主,请随意写一字。”
洛央提笔,心里暗想:“写什么好呢?”于是心里不自觉想到了他,便在纸上写下了“齐”,写完之后,还有几分羞怯,心里打鼓怕大师问及原因。
纤尘凝神,眉头并未舒展,缓了会儿道:“前尘入园,后世随愿,孤身一梦,缘深情长。”
“大师,此为何意?请明示。”洛央听不懂其中的玄妙。
站在门前的萧子楚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女娃娃。
纤尘闭目片刻道:“此乃天机运部,小施主不必理会,如要冠字的话,贫僧便依照这命相为你占上一挂,望运途渐明。”
“牡丹火里燃,
蓬草雪中飞。
知善归去来,
缘初定此生。”
“小施主,就取“知初”,此生无论有怎样的变故,都有知晓最初的心意,方能善终。”
“谢谢,纤尘大师,小女子记下了。”洛央满心疑惑,但还是知礼数地回答,告辞。
萧子楚看了一阵离去的背影,坐下来对着纤尘道:“贤弟欲言又止,莫非这女娃娃……”
“大哥,看出来了?”
“我是江湖人,怎么懂得这玄门妙事,只是方才看到贤弟面有愁容,才有此一问。”
“这位小施主虽生在书香世家,但命途却如杨花蓬草,起落在人不在天”纤尘道。
萧子楚目光黯然些,转而盯向纤尘认真地说:“贤弟,有知天命探命途之能,明知我萧子楚此生飘摇,还愿结交,为兄心满意足,但个人有个人的命,如若有朝一日我当真陷入险境,贤弟万不能赴险,只需我身死之后,将我葬于泰山之巅,每年七月中对着天上的皎月为我饮尽一壶酒,洒一拋黄土,就不枉是我好兄弟。”
纤尘叹了口气道:“未知生,何为死。义兄,深明大义,我终究不是山之草木,这也是我佛须在红尘之中有一牵挂,才能体味世间之善恶的因果。”
很多年后,再回忆起来,三个人的这次相遇竟是岁月落败后的一丝温情,此为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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