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哉。”灰袍中年男子申屠计上前行了一揖,接着道,“自古弄权者莫非儿郎,这伯笙国师让一女子为帝,倒不知他此番是何用意。”
“左不过一空有帝尊之称的妇人尔,这皇族早已日渐式微,已成前朝旧史,且天下大势也皆掌于各诸侯郡王之手,女帝实不足为惧矣。”蓝衫少年田隗听闻颇有些不屑道。
“此话差矣。”
“何解?”田隗拧眉。
申屠计轻摇羽扇,“女帝目前虽势弱,可中间却有伯笙国师这一保皇派,按说伯笙国师这一手卜筮之术谓之出神入化、算无遗漏,更曾言这任帝皇乃是天命所归,因此倒不免让人捉襟见肘了几分。”
“光伯笙国师这一派人势单力薄的,有何惧?女帝想要登上大宝,触犯的可是各诸侯郡王与士族大夫之间的利益,想必他们此时也是各有算计,可不会轻易让一介女子称帝的。”田隗还是不解。
“然也,这伯笙国师信徒众多,有他‘天命’之言在先,这一来,女帝便是变相的有了这天下黎庶拥之,今民心已顺,如何算是势单力薄?”
“然也,这伯笙国师信徒众多,有他‘天命’之言在先,这一来,女帝便是变相的有了这天下黎庶拥之,今民心已顺,如何算是势单力薄?”
“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的下等庶民罢了,有何惧?”
“慎言,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你且当主公是如何被世人冠之为无冕之王的?这,便是民之所向,这天下黎庶的力量最是不可小觑之。”
“先生智也。”田隗闻言犹如醍醐灌顶,连忙脸色肃然,惭愧拱手做揖道。
“善,至难得者,民心也。”祁骊庭阖上一双晴空水湄的眼,慵懒的往后靠躺于紫藤山竹编织成的藤椅上,启唇,“传令下去,孤明日动身前往京畿。”
阳光明媚正好的洒落在他的身上、脸上,他静谧于此,此间便是一道令人神往的人间好景。
“喏。”二人领命而去。
“成事在天,谋事...在人!”良久,啪的一声。
一子落。
刹那间,石桌上原本就步步惊心为营的棋盘格局,更是变得一片风起云涌,铁马金戈铿锵,决然肃杀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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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州。
青砖碧瓦,飞檐斗拱。
屋顶四坡作攒尖式,檐牙高啄,上悬挂着青铜风铃叮咚作响。
八角菱形立柱横梁,画栋雕栏,钩帘纱,饰云纹。
屋为五开间,正面堂榭天窗大敞,内设席筵,两旁跪坐数位宴客。
又有侍女十余人,分别随伺跪于数宴客旁,微低头双手交叠,置于腹部,其中几人分作抚琴状、吹笙状。
堂中有一霓裳羽衣裹身的角妓,她和着乐声,踩着细碎的舞步,甩开了那长长的水袖,纤腰楚楚,身姿轻盈的旋转着、舞动着。
如蝴蝶翩翩,灵动流丽,如飞燕伏巢,缠绵婉转。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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