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家阿哥十岁的时候在干嘛?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哪怕是干起农活来都是一把好手。
陈慧家阿哥在干嘛?捧着书坐在窗前看,一看就是一整日,直到日头偏西,变成的橘红咸鸭蛋黄,他才舍得挪一挪屁股。
为此陈慧气了好几回,林林是哄好了又犯,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日,陈慧又跑到大岭村村尾最靠近林子的李家,把门啪得噼啪响,“林林哥,林林哥快别看书了,我娘让我喊你家去吃晡食,快出来!”
屋里响起窸窣的脚步声,林林打开门,走了出来,就要把屋门关上。
陈慧朝屋里面看了几眼,细声问道,“李大伯昨晚又没回来吗?”
林林嗯了声,有些心不在焉。
陈慧仔细看他的面容,少年眼眸下是一片淡淡青黑,显然是一整夜没睡好。
即使是没睡好,那唇色依旧红艳艳,也不知是吃了什么好东西,气色一直这么好。看着看着,艳羡就从眼底跑了出来,陈慧连忙移开视线,小声安慰了好几句,林林也笑着回了几句。
两人心底清楚,林林有些不高兴了。
陈慧决定转移话题,让林林别成日想着李大伯,就主动说起前些日子的事,“林林哥,你想不想知道悟尘大师和我说了什么?。”
闻言,林林像是回神了一样,用那双细长眼眸看着陈慧,示意她说下去。
陈慧知道林林的脾气,越长大越不爱说话,她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那大师跟我聊了些往生啊后世啊的事情,又夸我名字好听,我说是你给我起的,大师就夸你起得好,说你懂我。”陈慧一边说一边偷偷瞄林林的脸色,见他听得认真,后面的话便说得越来越顺,“大师说我的名字好,你的名字不好,让你改名呢。”
“有这事?”一听这话,林林就觉得这女娃娃在哄骗自己。
大师连他的面都没见过,怎么得出“名字不好”这结论。
“有的。”陈慧小小地心虚了一把,不敢看林林的眼睛,一双水眸盯着前面的小路,假装看路。
“那大师有说改什么名吗?”
“没有没有。”
陈慧哪敢将自己给他起的名字说出来,万一林林问起为什么大师要改这个名字,陈慧如何圆谎?撒一个谎,要用十个谎言补上,假借悟尘大师的名头就够她慌的了,她才不愿为这事继续撒谎呢。
“既然大师没说,那就继续叫李林林好了。”
听见林林这样说,陈慧也就歇了这心思,她要等李大伯回来,从李大伯那边下手更容易些。
两人不再闲聊,专心致志赶路。一人在前头蹦跶着走,一人在后头沉默跟着,不稍片刻就到了陈慧家。
大岭村住了一百多户人家,多数是姓陈的,还有十几户姓余。
陈慧家位于大岭村村尾最边上,离李林林家最近,两家关系也最好,林林就相当于是陈慧家给养大的。陈慧她奶梁氏老爱跟她讲一些家长里短,她也爱听,祖孙俩成日坐在院子里掰着玉米唠嗑,林林家那点事陈慧早八卦到了。
梁氏感叹说林林命苦,两岁多跟他大伯一块逃荒到大岭村,想掏点钱在这落户,但那会儿正闹饥荒呢,银子还没米面值钱,村里人不待见那爷俩。最后还是陈慧翁翁出面,划了自家最靠近树林边儿上的一块地给李大伯,那会儿村里人都笑话翁翁自家都没粮吃还瞎好心。
好在李大伯能耐,打猎是一把好手,草草在地里搭了个茅屋子后,丢下两岁多的林林给陈慧家照顾,上山打猎去了。饥荒年代,打猎也不好打,林子外围能吃的早被秃噜个清光,李大伯就专往林子深处钻,也不怕遇上大熊,在深林里一呆就是三五日,总能带回一些野鸡、野兔、狍子等,有时还能猎到野猪,陈慧家跟着蹭了点油腥,村民们都眼红着呢!
林林这几日不大高兴,正是因为李大伯进那林子好些日子都没家来。
陈慧没记有多长时间,林林一直记着呢,该是有十日了。他既忧心大伯的安危,也忧心接下来的天气,怕天公下了暴雨将大伯困在林子里出不来,万一淋了雨惹了风寒更糟。
在陈慧家草草用了晡食,林林准备家去,刚起身就被梁氏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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