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星瞳去了趟府内的藏书阁抱了些史书秘录还有一些游记回摘星院研读,她现在急需了解熟悉她所在的这个世界。
当然这件事情也被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如实汇报给了周氏,周氏只是稍微问了一下情况,在得知沈星瞳只是拿了些五洲的史书秘文和各国游记后并没有再追问,她只以为沈星瞳是受伤后转了性子或是真的失了记忆太过无趣找些书籍打发时间。就只是简单吩咐来报的人继续监视着沈星瞳的行动,有其他的动作再来报。
接下来这几天沈星瞳白日里就窝在她的摘星院看书,到了傍晚就偷溜去同仁堂找柳亮借药房煎药治疗。同时她还让柳亮帮她找来几种新鲜的草药研磨后做成膏药涂抹。
通过几天的相处下来沈星瞳对柳亮已经有所了解,知道他为人正直纯良,便也放下戒心告诉他自己的真实名字和身份。
柳亮刚开始还挺吃惊的,虽然他以前没有见过这个将军府的二小姐,却也都听说过这将府二小姐的一些事情。都京城虽大,但是消息却很是流通,估计是因为大家都没什么娱乐消遣活动,所以吃瓜是广大都京群众最积极的活动了,由其是吃这样这些豪门大院的瓜,那可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最开心的事情了。
同仁堂往来客人多,也有不少达官显贵慕名来问诊,自然收到的消息也多。并不是柳亮为人八卦,而是随着沈毅官声越来越显赫,地位越来越高。加上儿子沈岳常年跟随他在战场上磨砺,身上军功也越来越多,小小年纪便已官拜从三品,是皇帝亲封的挥云将军。
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你名气越高那些眼红之人便也越多,总会想着看你笑话,制造流言让你不舒服来填补他们的嫉妒心。而沈毅和沈岳常年行军在外见不着人,周氏和沈静姝身后又是庞大的周家,就只剩沈星瞳正好给他们开刀子,而其中又有周氏的人在一旁推波助澜,自然流言四起。
往日里沈静姝若是有些失当行为或者出了些不好的名声周氏都会想法子将其掩盖,然后命人在外造谣统统推到沈星瞳身上,就算是无事时也会让人造谣泼脏水,反正大部分人也看不到事实的真相,大多以讹传讹,多派些人出去吹吹风多数人也就信以为真了。
所以现在都京一直传言将府的二小姐沈星瞳长相丑陋,所以十几年来将军府从不让她去参加京中其他人举办的宴席。更重要的是她为人刻薄,喜欢苛责下人,平日里没少对身边的下人打打骂骂,还仗着大小两位沈将军的宠爱还会顶状母亲欺负家姐。
平素那些权贵之家多喜欢举办一些聚会邀请其他乡绅贵胄来参加,一来相互认识结交,二来是老友联络感情。而将军府出席的女眷每每都是周氏带着沈静姝,从来没见过沈星瞳出席,再加上周氏母女很会笼络人心,久而久之这些人也都信了外面的流言,觉得将府的二小姐沈星瞳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恶女。
当沈星瞳从柳亮口中听说这些流言的时候,她并没有太过生气只是莞尔一笑,权当在听一个笑话。她想看等她揭穿这些谎言时周氏母女的表情,一定很精彩,也不知道到时她母女两人会作何反映。
柳亮不知道沈星瞳心中所想,只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孩倒是十分阔达,明明别人将她说得如此难听,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若是发生在寻常人身上怕是早就哭哭啼啼地要死要活了,顿时他心中对这个女孩多了些许钦佩。
其实这几天她戒了吃芒果的习惯,又吃了几副药抹了些药膏,脸上的红斑已经开始消散,不再是红红一大片,虽然并未完全根治,但她还是能看出些许原来的精致容貌,只要再服几次药,坚持抹涂一段时间的药膏就能恢复如初。
她的脸上的这些变化其他人并不知晓,因为她总是戴着面纱示人,只有在一个人时才会褪掉面纱露出真容,所以根本没人知道她医治脸的事情,包括周氏母女和将军府的一众下人。
不过今日在同仁堂煎药时却是碰到过柳元,就是柳亮的父亲,这并不是偶遇而是他听了柳亮的描述也对这个小姑娘产生了几分好奇,特意在北城那边过来看她的。
作为大夫他也很关心沈星瞳到底受了什么样的伤,因为他看柳亮记录她购买的药材不像是外伤,倒像是热毒於积的人所用的药,这根柳亮描术的脸伤可不一致让他想不明白,因此才会对沈星瞳起了兴趣特意跑来看她。
实际上更多的是一个大夫对特殊病例的求知与好奇心。见柳氏父子如此古道热肠,沈星瞳自己也学医理解柳元的心态,也不扭捏脱下面纱给柳元看了她脸上的伤。
柳元行医也有数十载,遇到奇怪的病例没一千也有数百,但也甚少见过沈星瞳这样的症状,像脓疮长在手上脚上的他见过,但长脸上的却是他没见过的,即不是中毒也不是天花水痘这般的疹子。
后来得知沈星瞳管这个叫做过敏症,出于对医学的热爱柳元跟沈星瞳也就着什么叫过敏症开展了一番学术交流。
不聊不知道一聊吓一跳,原本柳元只觉得他面前的少女虽然不似传闻中的那般不堪,但不过也只是一个养在深闺平平无奇的闺阁千金而已,但在深入交流过后柳元对沈星瞳有了另一番评价——医学奇材。
之前他觉得沈星瞳或许只是对医理略懂些皮毛,但当他们真正交流起来发现他们交流完全没有障碍,反而是他还得到了不少指点,本来有些他也觉得无法根治的难杂之症,到了沈星瞳眼里不过是些小毛病,经她一指点那些原本无法想通的问题一下子迎刃而解。
他拿出之前记录着他所遇到一些无法解决或是根治不理想的案子和沈星瞳一起研究,结果不到一个时辰沈星瞳便指导他理通了他积累了十几年的疑难杂症。
柳元当时那个激动啊,老泪纵横,非得喊着要拜沈星瞳为师,弄得本来在一旁旁听露出了一脸崇拜之色的柳亮一阵尴尬。若沈星瞳真收了他父亲当徒弟,那他岂不得叫一个小他六岁的小姑娘作师公……额,虽然这“师公”还挺利害的,至少连他父亲医术那么精湛的人都有拜师的冲动。但真要他对着一个身高还不到他肩膀的小姑娘喊那一声师公,他还真喊不出来。
好在沈星瞳也是个有分寸的姑娘,连声拒绝了柳元的请求,但也答应以后可以和柳元互相交流医学心得,也就算是变相答应给柳元答难解惑了,在他们这种行业里学识和经验是一个医者最宝贵的财富,多数医者都不会轻易将这笔财富教授给他人,一是怕抢了自己的行当,二是怕有些人过河拆桥。所以这时代的医者只会在自己将要收山前才会寻个合适的接班人收为徒弟传授自己的独门秘技,像沈星瞳这样毫不顾忌地将所学所感对别人倾囊相授的人真不多见。
柳元当下心里感激,交待了柳亮以后不管沈星瞳要什么药材都可以免费提供,而且只要是沈星瞳的所求都会竭力提供帮助,这可是天大的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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