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衡方才画到一半,原是画中主角的圣上却突然让他不要出声,也不要动,就站那儿看看风景,自己则绕出凉亭,穿过掩映的丛草,不知干什么去。
听到动静回头的时候,只看见一个一瘸一拐匆忙离开的娇小背影。
文思衡才知道,皇上这是找趣味去了,不由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在纸上落笔作画。
只是现下的皇上,脸上却没了开始的凝重忧郁神色,取而代之是一脸笑意,仿佛碰见了很开心的事。
沈蓁自然不晓得方才撞见的便是皇上,一瘸一拐到了和秀宫。
萧美人像是不在宫中,沈蓁难得没听见她在耳边说道个不停,得了一时清净。
红叶见她崴了脚,一惊一乍便要找大夫来。
沈蓁没让她同阿秋去找大夫,只叫她们取了水和湿毛巾来,自己取了母亲给带着的一些草药粉,打算化水敷一敷。
当时嫌母亲备这备那,哪里用得到这些东西?现在才感叹母亲想的周到。
一想到母亲,沈蓁又难以抑制地难受起来,上药的动作呆滞而缓慢。
红叶在一旁拧毛巾时担忧说道:“这真的能行吗,真的不用找大夫吗?”
沈蓁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脱去鞋袜,弯起腿看脚腕准备上药:“小事。就你搞得跟我腿折了一样。”
红叶拧了几次毛巾,觉得水冷了,便又出门寻热水去。
阿秋接过沈蓁手上的药粉,细细在小碗里掺了水给她擦在红肿的地方上:“还是奴婢来罢。”
沈蓁呆呆地任她动作,想到回来时西花园遇上的人,不由一阵脸红问阿秋道:“你可知宫中有位姓文的画师?”
阿秋轻轻转动她的脚腕:“文?沈宝林说的大概是文思衡文画师罢。”
沈蓁也不晓得,只道:“应当是吧。他是给皇上作画的吗?”
阿秋答道:“皇上、娘娘,都有罢。文画师在宫中也算是有名的人,谁都想请他画一幅画。据说他给谁作画,谁便会有好运。”
沈蓁没想到还有这种说法,觉得新奇有趣:“还有这等事。”
想起那温和低沉的声音和俊俏的模样,沈蓁又有些心悸:“他生的真好看,人也挺好。”
阿秋的动作顿了顿:“奴婢也没见过,应当是好看的。沈宝林今日怎么问起这件事?”
沈蓁也没瞒她:“我回来时路过西花园,碰见了文画师,在给皇上作画。”
阿秋给她抹完药,接话道:“那……你瞧见皇上了吗?”
沈蓁摇摇头:“只瞧见一个背影。”
阿秋问:“你没同皇上请安?”
沈蓁又摇摇头:“没有,我……我不敢。”
阿秋无奈地笑:“有什么不敢,你也算是皇上的妃子。”
她轻轻起身,收拾东西,又轻轻同沈蓁说:“皇上是个很好的人。”
“他很好、很温柔……”
后半句她的声音太轻,语气太温柔,也不晓得是在对沈蓁说,还是对自己说。
沈蓁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阿秋有些慌乱,又很快地收了表情,带着些轻松的语气答道:“没什么。虽然奴婢不曾接触过皇上,但也晓得他是九五之尊,是个明君,不是老虎,也不吃人。”
沈蓁被她逗笑了,心情也好了些:“你说的是。”
天色渐晚。
萧美人回来时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她瞥了一眼沈蓁敷着药的脚踝,叫她别忘记去浣衣局收衣裳便离开了。
红叶这次出去换水花了很长时间,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小小的白瓷瓶,说是某个公公送来的、文画师给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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