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蓁便被红叶叫醒了:“沈采女,快些起来。”
沈蓁迷迷糊糊揉着眼睛,想着今日也不用去给萧美人请安,昨夜虽是睡得晚,却也睡得香甜,不晓得红叶这大清早叫自己起来做什么。
要说在这宫中还有一点好处,那便是按红叶的意思,除去三日一次给正宫娘娘请安,其余时间都能睡到自然醒。
要是在家里头,可没这样的好事情。
父亲虽然不管教小女儿,但是母亲同教书先生管教呀!
除去先生休息的那几天,沈蓁都要晨起,迷迷糊糊打着盹儿,乖乖等先生来,跟他念书,听他讲史。
但他其实不晓得,沈蓁早就跟着三姐后面偷偷看他不让学生们看的《诗经》,红着脸读“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了。
隔了这么久,又是天还没亮起来便被叫醒,沈蓁一阵恍惚:“怎么这么早……”
红叶开始给主子找衣裳,小声道:“萧美人不晓得怎么了,脾气怪得很,在外头训宫人呢。哪里是奴婢想叫你起来,是你再不起来,她估计就要把这把火烧到你头上了!”
沈蓁闻言头脑还是不太清醒,但好歹是听清了“萧美人”、“训”这些个字,忍住了倒头继续睡的念头,让红叶动手更衣。
“皇上走了吗?萧美人这么早就开始训宫人了。”沈蓁问道。
萧美人这么在意皇上看法的人,怎么可能天未大亮便开始训斥下人,且不说在皇上面前失了温柔态度,就是这么早,皇上指不定还没醒呀。
红叶看穿了主子的疑惑,替她系上繁杂的衣带:“哪里!她们讲皇上半夜便出去了,都未在和秀宫留宿!”
沈蓁觉得她这模样有点好笑,学着她诧异的口吻,也捂住嘴小声道:“为什么呀?”
“奴婢哪里知道,说不定是萧美人哪里得罪了皇上。”红叶细心地梳理着沈蓁的头发,被主子的举动逗得无奈,“奴婢进来的时候她在外头发火呢,太吓人了。你就待在这里,莫要出去,若是一时半会她火气没消,肯定要来找你事的。”
沈蓁闻言颤了颤,一阵害怕,略带犹疑道:“不至于吧……”
红叶撇撇嘴:“每次萧美人发火,整个和秀宫都要遭殃。”
整理完毕,阿秋也刚好送来早膳。
不晓得单是采女的伙食不好,还是所有宫中的娘娘们伙食都不好。沈蓁该庆幸自己适应能力超群,已经对这糊里糊涂的早膳没有任何不适感。
好的是得亏红叶叫得早,整个早膳期间萧美人没赶上趟来找麻烦,沈蓁安安静静吃完了早膳。
不好的是她刚吃完一个嗝还没舒舒服服打出来,萧美人就扭着她的腰,血一般的指甲尖捏着帕子一端就过来了:“醒了啊,我还以为沈采女生性怠惰,尚不曾起。”
沈蓁咽下那没打出来的嗝,心里头只祈祷萧美人能安安心心说完几句就离开。
沈蓁赶忙起身,让萧美人坐下,还站在一旁给她斟了阿秋刚换来的茶水。
乖乖巧巧,勤勤恳恳。
萧美人大抵是方才训下人口干了,轻哼了声便也不曾拂她面子,端起来抿了一口。
萧美人今日换了一身紫色衣裙,依旧是贴身勾勒出曼妙身形的轻薄样式,衬得整个人愈发娇艳。
今日她并未化上浓厚的妆容,只略施粉黛,露出一双干净的眸子,整个人显小了些。
这样一看,她的确是个美人。
见沈蓁这副乖乖任欺负的模样,又发了那么久的火,火气看样子消去大半。萧美人倒也没怎么刁难,瞪着美目说沈蓁的屋子里头有灰尘,不干净。
又说沈采女不晓得用银子让尚衣局做些好衣裳,成天穿这些个旁人瞧都不愿瞧一眼的衣裳,要是被旁人晓得以为她苛待了沈采女云云。
不过就是挑挑刺,沈蓁看似真诚地应和着:“您说的是。”
沈蓁不晓得萧美人是不是觉得拳头打在棉花上,自己只顺着她说,她便开始觉得无趣,理了理繁杂褶皱的裙摆便要起身,沈蓁同红叶送她到屋门处。
萧美人还在讲着,上下打量小小的、还未长开的沈蓁两眼,得出个结论:“你这模样,什么也不行。料是皇上见了你,也必然不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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