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如同一阵风吹散了徐瑜兮眉间淡淡的愁。只是因为,她从中听见了陆怀瑾对于自己的了解。这在一段感情之中,不是坏事。这表明了他想要融进你生活的态度与决心。
徐瑜兮笑着转过身来,双手自然的放在他的腰间,难得的带了几分小女生的撒娇模样:“那要不委屈陆总?”
这样的徐瑜兮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之中,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初次见到徐瑜兮柔和的一面,是在她与施诗的相处过程之中,随后她将这份柔和一点点的融进与自己的相处之间,慢慢地还肩带了一份妻子面对自己丈夫应该有的那份鱼水之情。
虽然心底的浓烈被徐瑜兮压制,可仍旧不难让陆怀瑾获知。由此可见,施诗的话,徐瑜兮听了进去。就如同她的手中握着一把度量尺,在何时何地,应当对陆怀瑾释放多少克度的情意,她都有着自己的衡量。
你若问陆怀瑾现在喜欢徐瑜兮吗?
他会回答你:“应该是喜欢的。”
这份答案藏了不确定性,这份不确定性的来源,他无从探知。那不是因为对于安怡的怀念,相反在与徐瑜兮的相处过程之中,他想起安怡的时间似乎很少。或许也正是由于这份无从探知的不确定性,才让陆怀瑾在后来很坚定的看出了自己对于徐瑜兮的感情。毕竟,感情这个东西,许多时候是没有道理可言,没有根据可寻的。
陆怀瑾抬手理了理徐瑜兮额前的发:“行。宋子衿的事情交给我。”
“那我就等候陆总好消息了。”
“只是,我若帮徐总达成了与宋子衿的合作,徐总如何报答我?”当男女之间的相处,开始因为一件事情,而谋取自己的利益,无外乎两种情况。其一,他们是真正的单纯的合作伙伴,亦或者是其相互利用的关系其二便是他她对她他有所私人心思。无疑,介于两人之间的关系,他们属于后者。
徐瑜兮放开陆怀瑾,话语挑逗着陆怀瑾心底对于自己的那根不松不紧的情丝:“小陆,你要知道,在桂城有很多人青睐我徐瑜兮。”
陆怀瑾伸手勾起徐瑜兮的下颚,以自己的魅惑笑容回馈徐瑜兮的弦外之音:“那么徐总,有充实自己后宫的打算吗?”
徐瑜兮看着他,明眸善睐:“这就要看小陆你的表现了。”
陆怀瑾放开她,潋滟一笑,温热的语气荡漾在她的耳边:“徐兮,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当初入股陆氏,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说过,我看重的是你。”
“那你这后宫三千佳丽,他们是不是都叫陆怀瑾?”
“你猜?”
陆怀瑾直起身,依靠在办公桌旁,从荷包里面掏出烟,抽出一支刚刚点燃就被徐瑜兮夺了去。她轻轻地吸了一口,随后从旁边的抽屉里面拿出一包未拆封的烟,递给陆怀瑾:“以后抽这个。”
陆怀瑾看着自己手中的香烟,略微蹙眉:“为何?”抱歉,他没有看出这两种烟有何区别。
“因为我只抽这个牌子的香烟。”
陆怀瑾看着自己手中的烟,笑容被徐瑜兮所吐露出来的烟雾朦胧成了一种幻象,像极了徐瑜兮梦中的他。
第二日,徐氏便对外放出消息,说敲定了度假村设计方案的合作单位。助理在第一时间便告知了宋子衿,可他想的俨然不是这回事,助理徐翔的话被他暂时搁置在了一旁,手中翻阅着有关徐氏的资料:“徐瑜兮跟阿诗是很好的朋友。”
“呃?”徐翔不懂宋子衿话里的意思,加上他不知道宋子衿在国内的事情,自然就更加的迷糊。
对于与徐氏的合作,宋子衿是有心的。可是就如徐瑜兮所言,他被生活驯养出了自负的个性。这在为他保持傲视他人的同时,也为自己招来了不少的非议与不喜。
可宋子衿这份桀骜与楚辞的桀骜有所不同,如果说楚辞的桀骜是从骨子里所散发出来的某种气质,那么宋子衿的桀骜便是由外在的物质条件所包装出来的易碎品。
其实,细究起来他与楚辞的童年是有相似之处的。然而,宋子衿终究要比楚辞幸运,至少他的母亲在经历过短暂的抛弃他之后,又将他接到了自己的身边。
可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毫无疑问,因为母亲突然回头的怜惜,让他得已留在母亲的身边。可他又因总是被摒弃在家庭的边沿,将他原本就脆弱易碎的性格,演变成了卑微。
他不断努力,想要用自己的双手一点点挣回骄傲。这份傲娇是他好不容易得已竖立起来的那道保护自己的屏障,自然不愿让它轻易落下帷幕。
宋子衿将手中的资料放下,从位置上起身:“我们去桂江大学走走。”
在国外的这些年,他心底是怀念施诗的。可这份怀念,仅限于对于那位被自己伤害过的施诗。可后来施诗告诉他:“宋子衿,其实你不是想念施诗,而是无法忘记当时的自己。因为那个时候的宋子衿,才是真正的你。”
七年的时间,桂城在许多地方很好的保持了它那历经沧桑的风貌。这样一份留存对于建筑师来说是极为可贵的。可这些与记忆当中重叠的画面,落在宋子衿眼中时,是一种难言的酸楚。
他让徐翔提高了车速,像是在极速倒带的电影画面,他想要将过往狠狠地甩在身后,在干净利落的砍断那座连接起人生每分每秒的桥梁。
然而,终究无法轻易的砍断,因为在他一步步走过桥对岸时,心底那份深深的执念将他羁绊。它曾无数次的穿越梦境而来,将他从当下的安然唤醒。他没有去细究这份情感,下意识的将它归咎为了掺杂着喜欢的牵挂。
车子开进桂江大学,两旁一路载着他们行径的枫叶与银杏叶,将桂城那份浓浓的秋味弥漫开来。宋子衿让徐翔自己停车,自己想走走。
其实,对于宋子衿的有些举动,徐翔是不大懂的。亦如他能对路边的野猫野狗付诸自己的同情心,却不愿意施舍一点钱财给予路边的流浪人。他从未见宋子衿在任何一场慈善晚宴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徐翔有次实在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此询问他。
他看着那些踊跃捐款的人,冷冷地一笑:“吸血鬼。”
这三个字,徐翔实在不知道它所指向的是哪些人。可是,他在慈善晚宴嗤之以鼻的时候,却又对身边的人极为大方,赏心悦目的感受着自己的金钱所带给他们的那份欲望的满足感。那刻,徐翔或许读懂了宋子衿的心境,他需要的是立竿见影的虚荣。而慈善晚宴这类捐款,带给他的荣誉,终究过于遥远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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