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犹如猛兽将他吞噬,墨祁感觉自己陷入前所未有的冰冷和绝望之中,手脚都在剧烈发颤。
后来一滴液体落在她的脸颊上,那温热的感觉让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在流血,可他却并未看到一丝殷红。
将近十年,他以为自己的泪腺早已经失去作用,形同虚设。
因为所有泪都在十岁那年流干了。
那年,爸爸妈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离了婚。
妈妈远走他乡,到现在自己都没打听到有关她的任何一点消息,仿佛她已经永远离去。
他清楚地记得那晚的场景,自己因为训练而摔伤了腿骨,正在床上休养,却从送晚餐的保姆口中,听闻到爸妈已经办理完了离婚手续这个消息。
昨天爸妈还一起为自己过生日,恩爱非常,爸爸妈妈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怎么会一夕之间就变了天?
可那时已经容不得自己多想,他不顾保姆在一边的劝阻,跑下床后一瘸一拐地追了出去。
妈妈已经拿着行李箱出了大门,他着急、害怕,激动,奋力朝妈妈冲去,却因为伤口复发而跌倒在地上。
妈妈果然停下了脚步,他眼前一亮,忍着那股剧痛,爬过去抓住的妈妈的裤脚,苦苦地哀求着她不要走。
可妈妈狠心踢开了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尖利的高跟直直地戳过来,到现在他的额角都留有一道细小的疤痕。
后来他偶然听爸爸提起江镜尘这个名字,知道这家伙从爸妈相识到结婚,就一直在破坏他们的感情。
是他害得爸妈离婚,害得妈妈狠心抛下自己,害得自己幸福的家庭支离破碎。
他发过誓,一定要这个姓江的付出代价,从未想过多年后,自己的泪水会为仇人的女儿而肆虐。
度假岛上听到她的惨叫声,看到她像一只断翅的白鸟般直直地坠入海中,他想都没想便跃入那片深海去。
冰冷的海水环绕四周,死亡的气息愈发浓烈,他只有一个念头——
他不许这个女孩死,就算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换她平安。
月的清辉流水般倾泻于大地,夜色浓重得仿佛化不开的墨。
小巷里偶尔响起一声猫叫,晨间下过雨后,潮湿的泥土和地砖还散着一股腐败难闻的味道。
灯光渐暗,被高大四方的灰土墙壁遮挡住,墨祁站在小巷深处,站在旁边的女孩一身黑衣,近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什么事?”
“少爷,我有个打算,让我入职江家,和您一样做顾莳的保镖。”
看到墨祁投来的疑惑目光,她解释道,“你们毕竟男女有别,有些时候您不方便在,还是我比较合适。”
墨祁觉得好笑:“你凭什么觉得她会就这么信任你?”
那个千金小姐还没蠢到信任一个刚入职的保镖,会把她随时带在身边。
覃懿却不以为然:“不过一个从小泡在蜜罐里的娇小姐,能有多深的心思?”
“你要是实在闲得慌,就去墨家在晴心岛上的庄园里种菜。”
墨祁给了她一道深邃难测的目光,说罢转身离开。
母亲亲自选中的人,居然自满至此,轻敌到几乎愚蠢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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