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没别的入口了吗?”江幸容在一旁轻声低问。
“没了,这寨子里像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封得密不透风,就只有这一个入口,真是奇了怪了。”素雪顶着一团乱草喋喋不休道。
江幸容“嗯”了一声,猛地一起身楚小芸又把他往回拉嘴里还嘀嘀咕咕道:“危险,不要往前去。”
江幸容回头看了楚小芸一眼,轻轻抬了抬眸也不理她,只身一人夺过素雪的剑就往前奔。江幸容走的极慢,脚边连点儿尘土也未扬起,连枝上的鸟也没察觉有人悄悄靠近。可偏偏等他一脚踩进枯叶里时一声箭划过空气的声音穿声而过,隐在草木中的众人呼吸一滞。
江幸容眸光一闪,他弯腰倾身朝后,长剑出鞘刀光剑影之间箭矢在剑身上擦过火花,“啪”地一声箭矢落地。
正在这时,一阵白雾似的烟飘来,四面八方响起了利箭疾来的声音。来不及辨别方向,江幸容持剑翻身退至一旁,长剑打开了两支箭矢。
江幸容垂目深思,眉头微微皱起。楚小芸拉了拉他的衣袖,犹豫了下开口道:“怎么了?”
江幸容一笑,安抚她道:“没事,只是此处机关甚多,不知数量刚才似乎差点又触发了其他机关。”
突然,一声哭嚎在身后响起,江幸容手被一扯凝神望去就看见了揪着剑穂哭的极丑的素雪。他将剑丢给素雪,有些不解问道:“哭什么?”
“哇——,我的剑。”素雪蹲在草丛里抱着刚回到他手中的剑哀嚎不止。
“剑怎么了?”
“坏了,坏了啊。”
江幸容掀衣蹲下身去看,素雪的那柄剑因为刚刚抵挡了两支箭而有些磨损。他略有歉意的拍了拍素雪的肩道:“我给你找人修。”
蹲在地上哭的人闻声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欣喜道:“谢谢公子!公子是大好人。”
一道冷冷的眼神扫向素雪,江幸容责备道:“小点声。”
素雪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拿起树枝挡住脸后沉默不语。
楚小芸定定地盯着那树根细细的埋在土里的铁链,不由得想起了一件事。
那是一次任务,当时还没死的老二商栖拿着一把水墨竹扇遮了大半张脸笑盈盈的问她道:“你,想好怎么做了没?”
年少的她毫无顾虑,胆大包天,迎上商栖的目光张嘴就道:“杀了他,夺走连环弩。”
她记得很清楚,商栖那时嘴角带着点笑等了很久他才开口,声音沙哑:“胡闹,任务只是拿到连环弩,你又何必给自己手上多添几条人命呢。”
她正待说话商栖却收起他那把竹扇,抬起扇骨敲了敲她头暗示她不要说话了。
傍晚黄昏石子路上,两两三三侍童走来,嘴里喃喃细语不知说着什么,看样子很是欢喜。
等到她腿都蹲麻了,一个灰袍长须的人才慢慢走过来,他步履缓慢,眼睛眯着似要睡着了看在那时的她眼里便是一个身体不行还不会武功的人。
那个名满天下的左鹊子确实半点武功也没有,也是一个能护他周全的人也没有不过她却吃了个大亏。
左鹊子半眯着眼路走的也不稳,她趁着商栖不注意跟在了他身后,那人仿佛并未察觉仍旧自顾自的走着。于是她胆子更大了一分,悄悄靠近了些慢慢弯下腰伸手摸去他腰间那把精致小巧的弩,她反应极快动作又轻很快那把木制小弓弩便到了她手里。
她看着商栖微有怒意的神情笑了起来,炫耀着手中弓弩把玩的正开心却听见“咻”的一声,一枚菱形箭头精准无比的刺入了她胸腔。
她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小弓弩,连忙捂住胸口疼得话都说不清,商栖也不理她就在那儿看着,忽听“咻咻”几声,从左鹊子腰间又飞出几枚箭,她脸色刷白的拔出腰间小刀才堪堪与箭矢擦肩而过。
那头左鹊子终于停了下来,那是一张沉稳的,刚过而立之年的脸。他望着眼前那个瞪着他的少女又望了望商栖藏身的那棵树“哼”了一声轻蔑道:“这般黄毛丫头也敢来偷我的东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走了几步他又不满地回头嚷嚷道:“罢了,送你一把玩玩。”便负气甩袖而走了。
她疼得全身起了一层薄汗又受那个人一嘲讽,心下忍不住呲牙喊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回头我也能做个几十把,到时候送你玩玩。”
头上一疼,商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把弩给我。”
她抿唇将弩递给商栖,心里叹道,唉,果然只会要求我们完成任务,连关心都不会。
继而又想到,到了这里自保都难谁还会想着关心别人呢。
她跟在商栖身后边走边找了一条白布包扎汩汩流血的伤口,过了画桥她听到商栖停下了脚步于是也自觉止住了步子。
“我们做这种事的,最忌讳两样事。你都犯了。”商栖冷冷道。
她脚下步子一顿,抬头迎上商栖的冷眼,冷漠的声音敲在她心里:“一,以后做事如若再这般莽撞冲动自罚二十鞭,二,再如今日这般自大无知一年后的测评你不用去了。”
她心仿佛坠入了冰谷,背上冒起了冷汗,自省道:果然是有了任务就太高兴了,竟犯了这样的错。
看着商栖不太好的脸色,她连忙低了低声道:“我知错了,以后不会犯了。”
后来,商栖是原谅了她的。不过那把弩在刚交任务时突然就一把散了,成了几十块木块,她也没能够拼回去,只记得商栖出来时脸色铁青,都比那只破墙上蹲着的黑猫还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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