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高大夫为我画陉庭致强之策,而邓大夫以为陉庭初定,上下不亲,车破马罢,府库空虚,行伍不整,甲胄戈矛或有不足,不可以于彼时行之,今陉庭大定,士庶乐业,上下相安,仓廪实,马力足,士卒强,伐郇、冀、耿三国,可否?”
陉庭正堂之中,郑忽召集众人议事,准备开启下一个阶段的行动。
经过一年多的修养,陉庭确实已经具备了灭亡郇、翼、耿三国的实力,原本若只按士卒的数量来说,郑忽已经拥有了一顶级小国的才能拥有的兵力,只不过战斗力稍弱罢了。
现在,经过长期的操练,郑忽觉得单以战斗力而论,他手中的士卒比之曲沃或有不如,但比之翼城,绝对是犹有过之。
这样的实力若是还不能灭了郇、冀、耿三国,郑忽就真该从自身找原因了。
“不知主上欲先伐何地?”高渠弥率先问道。
郑忽命人奉上堪舆,道:“大夫之意?”
“耿、郇二国,皆同姓也,不可先之,主上不若因以结之而共伐冀,翼必不支,且竭二国之力,待其弊也,我用力少而建功多,疲二国之众,利未有大于此者,唯主上查之!”
高渠弥开始出损招了,想要耿、郇二国当炮灰。
不过,这正是郑忽乐于看到的。
当然了,想要郇、耿二国既出工又出力,那还需要他出点血,不然,凭几句场面话就想郇、耿两国乖乖听命,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现在可不是一年前了,他被驱逐的消息基本上已经在列国之间传开了。
他再也不可能像之前坑贾、杨、霍三国一样坑其他国家了,就是贾、杨、霍三国,若非当初没有郑庄公帮他排雷,他现在估计正和三国扯皮呢。
所以,想要郇、耿二国卖力气,他必须得能开出足够大的价码。
“郇伯、耿侯贪而好利,利少不足以动二君之心,利多,吾恐以一陉庭之地不足许之,为之奈何?”
郑忽想了想,他能拿出东西也就瓷器、襌衣等一些在陉庭生产,行销各国的奢侈品。
其他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还真没有,他本来就不好这一口,所以,即便偶有所得,也被他拿来换钱换粮。
这些玩意不能吃不能喝,只有交换出去才能具备价值,这是郑忽心中的真实想法。
“主上多虑了,主上何不以一冀之地分许二国,此大利也,郇耿二君焉有不从之理,且灭冀之后,二国必因地而起争执,如此,我将做收其利也!”高渠弥咧嘴一笑,露出微黄的牙齿,郑忽感觉这货真是毫无信誉可言,而且吃人不吐骨头。
这么搞确实是个好办法,郑忽也挺乐意的,但也有玩漏的风险。
不过,其实也无所谓,以陉庭现在的战斗力,郑忽有自信面对两国的兵马时,仍旧能够战而胜之。
而且能让郇、耿两国灭冀,郑忽已经算是少出了一份力,这么算下来,其实还是赚了。
邓荒却向高渠弥质疑道:“冢宰之策甚善,然臣恐二国互通,届时,我有背信之名,且二国或将连兵伐我!”
高渠弥闻言一笑,胸有成竹的道:“邓大夫多虑矣,得冀,大利也,苟邓大夫据此大利,将如之何?”
邓荒恍然大悟,道:“深藏以避之,不轻出也!”
“然!”
高渠弥击节表示赞同。
他正是准备利用两方都贪利的心理。
像后世的楚怀王是怎么被张仪用六里地欺骗的,无非是贪利二字而已。
很多时候很多问题,统治者其实还不如普通人看的明白。
曹刿所谓肉食者鄙,未能远谋,就是这么个意思。
“大夫之言甚善!”郑忽对高渠弥的献策极为满意。
虽然有些无耻,但不可否认这确实不失为一个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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