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巧听到熟悉的声音才放下戒心,迷迷糊糊继续睡去。
邺瑨瑜一觉睡去再醒来已是辰时二刻,瞧外面天不错,阳光洒满濂城,邺瑨瑜起身的动静也不大,但云巧听到了,很快就端着热水从外头进来了。
“小姐就起了?奴婢打了些水给小姐洗漱,小姐快些洗好穿好衣裳,时辰不早了,该食早膳了。”
“哎,好。”
邺瑨瑜简单洗漱一番,有了昨儿的教训,今儿改穿山巩(白色)云锦苏绣广袖留仙裙,没了往日的娇艳,多了两分脱俗的仙气,她身体养的娇,除了云锦蜀锦壮锦苏锦,其他布料一上身就起疹子,迟迟不退,这点怀昭还经常拿出来说她是仙子的身子,沾不得人间俗物。
回江南一直住客栈晨省昏定都免了,客栈也就老夫人和几个下人,故而她才敢这么放肆。
邺瑨瑜嘴养得刁,吃不得油腻,早膳端进来,随意喝了两口小粥就让撤下去。
簌口后就乖巧地坐在铜镜前让云巧给她梳发髻。
“小姐,今儿梳元宝髻如何?”
“今儿我要出去,不好再惹人耳目,梳个百合髻就好,离京城那天我不是让你收好一个幕篱吗?你等会儿去拿来。”
“哎。”
云巧嘴里应着手里已经开始动作,青丝在她手里飞舞,不多时美丽的发髻就已成形,邺瑨瑜满意地看了看,不像之前美得带有压迫感,再加上一席白衣,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笑着摸摸发顶,从个小盒子里拿出支桃花钗别上。
“小姐这般貌美,不知以后便宜了哪家公子哥儿,瞧小姐这样喜爱这钗,是晏小侯爷送的还是三殿下送的?世人定想不到京城最尊贵的两位公子哥都败在了小姐裙下。”
云巧笑着打趣,邺瑨瑜却沉下脸:“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要我来教你吗?”
云巧连忙跪下认错:“奴婢知错,请小姐降罪。”
云巧不是心大的人,这般不注意分寸倒是极少见,想来是离了邺家府宅,没那么压抑了。
邺瑨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犹如含苞待放的花朵,拿起梳妆台上的胭脂往嘴上抹了些,多了两分娇艳,说是仙姿玉容也不为过,她轻蹙眉,出去这般好看是好看,但太显眼了,从盒子里拿了两根白色发带把袖子绑成窄袖,边对云巧说话,“三殿下和晏小侯爷是何等身份?岂会贪女色?我又是什么身份,烟柳之地的那些女子吗?你这般说话,若是被传出去了,来日我们还要不要见人?”
“奴婢知错,请小姐责罚。”
云巧羞得脸通红,抬手就要自己脸上扇去,邺瑨瑜看着是在照镜子,实则一直注意着云巧,她这一抬手还没落下就被邺瑨瑜及时握住了手腕,云巧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她。
邺瑨瑜放开她的手,懒散地半倚在桌案上,撑头看她:“这是做甚?我不过说你两句,你怎么还对自己动起手来了?都说女儿家的脸最是重要不过,在你身上我怎么半点都没看到呢?快些起来吧,地板凉,染了寒气就不好了,下次仔细注意些便是。”
云巧应下,想起身,却一时起不来。
邺瑨瑜站起身,微屈膝将她扶起,“好啦,你做事向来有分寸,我也晓得,之前在京城压抑久了,好不容易才出来,我也不免贪玩了些,你放肆两回我也不赖你。”
云巧红着眼眶点点头,邺瑨瑜叹了口气,拿了梳妆台的帕子递给她,“行了行了,快些擦擦眼泪,怎么哭成这样了呢?要去拿幕篱啦,今儿是三月三上巳节,听说许多人都去郊外游春了,我得了张请柬,今儿带你去逛一圈。”
“哎,奴婢拿了幕篱就去准备,小姐再休息会儿吧。”
云巧擦了眼泪应下,转身去拿幕篱了,没想到自家小姐板着脸还是很唬人的,吓得她腿都软了。
邺瑨瑜抬眼看了眼镜子,铜镜里的她没了平日里灿阳般的笑,板着张脸,不耐的眼神把她都吓了一跳,匆匆忙忙拿出块玉佩放在心头,玉佩上头刻着昭字,她用拇指轻柔地磨搓着这字,和怀昭分离才不到一月,以往上山时分离数月,乃至半年有余也不见多难过。
也不知怀昭此时如何了,可食了早膳,可有睡好,会不会又有哪家小姐把心给了他……
这般想着便起身提裙跑到案桌前,匆忙磨墨,提笔就来。
‘怀昭,数日未见,你可安好?京城可还好?
数日不见,思之如狂,不知为何近日我变得愈发暴躁,心头不安,俐城之行兴许两年,又或许一生都得搭在上头。
也不知是怎了,我心如乱线交缠,乱成一团,真是很糟糕,我想俐城之行应能学到很多。
望你心似我心,望我们能携手共度余生。
安好,勿念。
大齐一百三十二年阳春三十辰时七刻落笔’
把写好的信封好,再写上怀昭亲启四字,长呼口气,把笔放下,左右看看,拿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才轻声说了声。
“信我放桌上了,你去驿站找个去京城的驿使,让他帮我把信送到京城给三殿下,回来时去租辆马车,你给我当回马夫,银子放桌上了。”
说完就起身走到床上,把床帐散下在里头闭目养神。
云巧进来时,邺瑨瑜听到睁开了双眸,桌上已无他物,重新打理了衣裙和发髻才戴上幕篱出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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