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宿伊对这个弟弟,可以说是倾尽所有也要护他周全。她胆小怕事,但是能为了弟弟,去接最危险的任务,否则任务便会落到宿玄头上。宿玄同样对这个唯一的姐姐十分爱重,姐弟俩感情深厚自不必说。
但现在显然不是叙旧的时候,宿玄生性多疑,此时与姐姐相聚,却也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他目光隐晦地看了一眼站在宿伊身后的晋长盈,心中疑窦丛生。
宿伊察觉到宿玄的目光,这才想起站在一旁的晋长盈,她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对宿玄介绍道:“阿玄,这是祯明县主,昨晚正是她救了你。几月前我去越王府探路,意外碰上姐姐,是姐姐认我做了妹妹,收留了我。”
听完宿伊的话,宿玄浓郁如墨的眼眸看向晋长盈,原来她就是帝京大名鼎鼎的祯明县主,百闻不如一见,传闻祯明县主嚣张跋扈,然而见了真人才知,这祯明县主似乎与传闻中有所出入。
宿玄心思百转,然对方救了宿伊,宿玄是十分感激的,却并未完全放下戒心,宿玄朝晋长盈拱了拱手,道:“多谢祯明县主救命之恩,宿玄没齿难忘。”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你是伊人的弟弟,自然也是我的弟弟,你们姐弟俩多日未见,好生叙叙旧,我去店里看看。”晋长盈洒然一笑,摆了摆手,让紫棠收拾了药碗便出去了,让出地方给这姐弟俩说说话。
反正现在宿伊没死,宿玄黑化的根源也被掐灭在摇篮中,只要日后好好调教,还是能扳正的,晋长盈心中十分乐观地忖到,这姐弟俩在原剧情中下场都十分凄凉,晋长盈想想也于心不忍,现在她到了这里,能帮则帮吧。
宿伊想抱着别久重逢的弟弟大哭一场,但是却顾虑他的伤口,只是拉着宿玄的手说了会儿话。
“阿姊,你近来可好?祯明县主收留你,有何目的?”待到晋长盈离开,宿玄迫不及待开口询问,他少年老成,自幼残酷的经历早已让他练就一副铁石心肠,却把所有的温情都留给了阿姊一人。
“阿玄,不是你想的那样,姐姐她人很好,虽然外界传闻她刁蛮跋扈,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姐姐只是看我可怜,才收留了我,没有任何目的,昨晚知道你就是擅闯皇宫的刺客后,姐姐却依旧把你留了下来。”宿伊忙替晋长盈解释道,在她心中,姐姐就是天底下心肠最好的人,她不想让弟弟对晋长盈有所误解。
“不可能。”宿玄闻言,下意识否认道。
怎么可能会有人做事不求回报,宿玄从小被舅舅韩炼臣养大,说是养大,实际也不过只是把他当作一枚棋子。连血脉相连的亲舅舅都是如此,现在告诉他有人出手救下他只是一时发了善心,宿玄只觉得这人傻。
晋长盈救下他和宿伊,定然是有什么目的,更何况晋长盈还是冒着风险救下了他,宿玄很清楚,一旦官府追查到这里,即便晋长盈是敕封县主,也只有死罪一条。
这样简单的道理不只宿玄清楚,晋长盈作为当事人心中更是门清,宿玄不相信祯明县主会这么蠢,为了救助一个对她毫无利用价值的刺客,却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更何况,先是救下宿伊,机缘巧合之下又救下了他,未免也太过蹊跷,宿玄怎么想这其中都有猫腻。
“阿玄,我知道你对姐姐戒心很重,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姐姐不会伤害我们,所以你不要用在韩家时那套思想去揣测姐姐,姐姐和他们不一样。前不久我不慎撞破舅舅手下的人在密谋什么,差点就被抓住,如果不是姐姐,我已经死了。”
宿玄从宿伊口中闻见死字,心中猛地一缩,韩炼臣心狠手辣他一直都知道,也从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然而此刻听到宿伊说,舅舅想把他唯一的姐姐也解决,宿玄却不能再像往常那般镇定了。
姐弟俩促膝长谈许久,宿玄重伤在身,没过一会儿便觉疲倦,宿伊照顾着弟弟睡下,看着睡着的宿玄,宿伊只觉十分安稳,弟弟性命无忧,她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困意上涌,她倚靠在床头,也沉沉睡去。
晋长盈从厢房中出来,瞥见身后的紫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憋得脸都涨红了。
“有什么就说,也不怕憋坏。”晋长盈敲了敲紫棠的脑袋。
紫棠踌躇半晌,终究是觉得有些不妥,神情忧虑地开口道:“县主,这人来历不明,贸然将他留下,会不会招来什么麻烦……”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昨夜宫里正巧在捉刺客,而这人偏生又如此巧合地出现,还身负重伤,怎么看怎么可疑,但顾及着县主救下的人是宿伊的弟弟,这才没多说。
晋长盈一眼便知紫棠心中所想,但却不准备和她多说,只道:“他的身份没有问题,不过为了避免惹人怀疑,救下宿玄的事不可向外声张,若有人问起,就说是宿伊乡下接过来的弟弟,身体不好,切不可提及受伤之事,你不想跟着你家小姐我进去吃牢饭,就把你的嘴管得严严实实的。”
“是。”紫棠连忙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不再多问,主子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旁的一概不管。
晌午,宫中便传来消息,说是已将刺客拿下,当场击毙。
听闻这个消息,晋长盈心中还有些狐疑,分明宿玄早已逃出生天,宫中哪还有刺客给他们缉拿,不过很快便想通,这或许只是安抚昨夜受惊的官员们的说辞,毕竟除夕当晚宫中除了神武军外,还有御林军,禁卫军等在各宫戒备,然而就是如此戒备,却依旧让刺客桃之夭夭,传出去只怕是让皇室颜面扫地。
这么多人拿不住两个刺客,圣上震怒,昨夜当值的侍卫均受到责难,唯有神武军统领傅濯当场击杀了其中一名刺客,皇帝这才没有降罪,然而他本该留下活口审讯,却因行事鲁莽,将刺客灭口,是以功过相抵。
尽管事实并非如此,傅濯却也认下了,只是昨夜逃脱的刺客依旧让他无法释怀,若不是他一时大意,不会就这么轻易让刺客逃脱,傅濯自认难辞其咎,圣上没有责罚,他却自去慎刑司领了十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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