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将军似有哽咽,静默良久,喟然长叹,
“你身份低微,按理越王府为你和盈盈做的亲事是不该成的,可我私下查过你的行军履历,觉得应该答应这门亲。现在看来,我没有选错人,以后,我便将女儿托付给你了。”
“将军,县主这次被掳,其实......”
傅濯正想细细讲述来龙去脉,却被晋将军抬手制止了。
“你以为我察觉不出么?”他拍拍傅濯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得好。朝堂上的事离你还太远,总有一天你会面对这一切,但先得做好眼下。务必好好磨砺自己,以你的本事和心性,日后定会前途无量。”
傅濯受宠若惊:“谢将军教诲。”
“和盈盈都成亲了,还叫得这么生分。”晋将军言语带着些戏谑。
在傅濯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晋将军失笑。
“傻小子,要叫岳父了。”
晋长盈在太医署门口等了很久,正想着要不要进去问问,便看见一老一少自门里出来。
“你手没事吧?”
晋长盈说着,要看傅濯的手,却被晋将军捏着鼻尖揪回来。
“死丫头,你爹我在旁边亲自照看,你有什么不放心?”
“哪有!”晋长盈揉着通红的鼻头,“我这不是关心一下嘛,傅濯可是为我受的伤。”
“这倒是,”晋将军说着上了车,“行了,你们俩回去吧,以后有事记得回来找爹。”
两人目送车驾走远,直到登上晋长盈叫来的奚车,傅濯才意识到一件事。
这是他第一次和女子同乘一车。
他坐得一本正经,晋长盈却没他这么不自在,凑过去问:“你和我爹说了什么?”
傅濯撇过头:“没什么。”
晋长盈“切”了一声:“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以我爹的性子,肯定又偷摸着在背后讲我坏话。”
“将军......”想到晋将军的话,他又改口,“岳父没说你坏话,他说了一些你母亲的事,叫我好好照顾你。”说完,悄悄观察她的神色。
“原来是这样。”晋长盈似乎并没有察觉出称呼的变化,继续问:“今天应该谢谢你,救了我的命,话说你是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傅濯心头一惊,正犹豫如何回答,晋长盈却仍自顾自地说:“不过我今天才发现,你是真的挺厉害的。之前听我爹说,你是在边防军立了功才被调回帝京,按理说是越王府的很有出息的子辈了,怎么感觉王府里对你这么小气?”
“别这么说,义父能把养大,对我来说就是莫大的恩情,其他都是小事。”
“那你亲生父母呢?”
傅濯似乎被问住了,他摇摇头,似乎在思考久远的往事。
“据说我父母是义父的部下,不过我从记事起就没见过他们,一直在流落在凉州街头。听说是在二十年前的宛氏之乱,我父母为保护当时还在凉州的义父殒了命。义父为了报答他们,花了四年才在凉州找到我,又把我带回帝京王府,给我吃穿,为我请老师,教我读书习武.....义父他......对我很好。”
晋长盈撑着脸,听得很认真,“照这么说,你家算是王爷的恩人啊,怎么王妃这么不喜欢你?”
“不知道,许是觉得北人粗鄙吧,义母妃出身高门,向来很看重世家这些。”
晋长盈幽幽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
“小白菜地里黄,两三岁没了娘;跟着爹爹还好过,只怕爹爹娶后娘......”
糟糕!她连忙捂住嘴,自己居然唱出来了。
她偷偷瞟了眼,傅濯没什么反应,似乎仍沉浸在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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