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秉青见妻子过来,忙唤了声“沅君”,紧握住她的手。
晋沅君将心里那丝难受压下,淡淡一笑,问:“县主方才与夫君说了什么?”
“她叫我照看好你,莫再让家里人欺侮你了。话虽说得难听,但......”傅秉青低头看她,神色愧疚,“县主教训得极是,今日是我疏忽,让你受委屈了。”
晋沅君难以置信地抬头,再望向前方,哪还有县主的身影。
“所以,你对我究竟是何心思?”她喃喃自语。
而王府之外,晋长盈已坐上奚车,傅濯骑马随行,一同打道回府。
刚才她斥责三弟的话一直盘桓在傅濯脑子里,转了又转。他不禁看向奚车,心想车里的人也是不是这么看他的。
车里铺了厚厚的绸毯,躺在里面一点也不觉得硬。晋长盈伸了个懒腰,正要四仰八叉躺下去,忽见一只手伸进来,挑起了窗帘。
她猛地坐起身,透过窗帘间的缝隙与傅濯对视。
“你干嘛呢!吓死我了!”
“没什么,谢谢你。”
“谢我?”见他若有所思,晋长盈坐正,“你有病?不舒服?”
“不是。”他回答得一本正经,“我只是想起你方才与秉青说的话,‘男人嘴上说的和做的都不一样’。”
“有问题?”
“你说得没错,但我方才想过了。”他忽地转头,认真地看着她,“君子一诺千金,言出既随,我不会骗你。”
晋长盈一愣,随即笑骂,“缺心眼。”她抽出发上簪着的长步摇,拿珠花拍打他的手。
傅濯松手,窗帘落下,挡住了她半张含笑的脸。
他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悸动。
等到了家门,仆役们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为首的紫棠穿着御寒的外衣,见他们过来,忙提着灯笼招手。
傅濯率先下马,与赶来的紫棠一同将县主扶下车。谁知还没走几步,就见巷子口一个火急火燎的身影,朝他们家门口奔来。
“旅帅!旅帅!”
是姬醉。
姬醉一身常服,脸上还淌着汗水,在冬月的晚上蒸腾着白气,却是难掩喜色。
他正要开口,见到晋长盈,忙俯身行礼。“见过县主!”
“这么晚过来,是有急事?”傅濯问。
“好消息,旅帅!”
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上骑都尉说了,过几日河西凉州的伯爷过来,指名要你同去出城接驾!”
这位远道而来的伯爷并非皇亲勋贵。“伯”不是爵位,却比爵位更厉害。
这位贵人姓伯,名云,在河西一带颇有威名。二十年前,凉州宛家叛乱后,河西之地尽失,外邦虎视眈眈。直到近几年,在伯云的辅佐下,新上任的河西都护才陆续收复失地,伯爷的名号便也随之遍及天下。
也是因为这位的功劳,才有了晋将军与黜置使前往河西失地代天巡牧一事。按例,新都护和伯云还得回国都接封受赏,晋将军和帝京的官员们便早早地起驾,在前引路传信。几日前就已经回了帝京,向皇帝复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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