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
……
一小厮快步跑到赵伯琮书房门口:“殿下,太后今晚在重华殿设下家宴,邀您过去。”
说完便退了下去
屋内赵伯琮正立在桌前,执笔练字,手里的毛笔一顿,一大团墨汁滴在宣纸上,很是扎眼。
他卷起宣纸,一把扔在了屋内的炭盆里。
火焰瞬暴涨,一会儿的功夫宣纸便成了灰。
……
重华殿大而空阔,殿中墙壁栋梁与柱子皆饰以云彩花纹,意态多姿,斑斓绚丽,块块三尺见方的大青石砖拼贴无缝,中间光洁如镜,四周琢磨出四喜如意云纹图案。
因是在晚上设宴殿内掌上了灯,自御座下到大殿门口齐齐两排河阳花烛,洋洋数百枝,支支如手臂粗,烛中灌有沉香屑,火焰明亮,香气清郁。
侍卫宫女们都侍候在侧,赵伯瑜正坐在殿内正堂,右手侧正是齐国太后姜氏。左侧乃是姜太后的亲侄女慧贵妃。
我朝太后姜氏精干不让须眉,当年先帝在时便辅佐先帝,平叛争西,统一天下,开创齐国。
太后姜氏无亲生儿子,先帝染恶疾逝世后,又辅佐赵婕妤的儿子赵伯瑜为帝,垂帘听政三年,后退居嘉福殿,一直颐养天年,姜氏的弟弟便是当朝宰相,姜氏族人也大都在朝为官。
“今儿是腊月初八,快到年下了,宫里宫外也都要忙了,今儿特意把大家都叫来,也是让咱们一家都吃个团圆饭,可别拘着了。”
姜太后端起酒杯,举向胸前,众人皆端起酒杯回敬。
“愿太后祥康金安。”
姜太后笑溢满怀,眼睛炯然有神,两弯柳叶吊梢眉微颤,举起酒杯满饮。
“皇上近日劳累,总忙,臣妾也有半月没见过皇上了呢,幸好今日太后姑妈设宴才能见皇上一面,不然还不知何时能见呢。”一旁的慧贵妃含酸捏醋。
太后看了一眼皇帝,又对这慧贵妃佯装训斥“你看看毓敏这孩子,越发没规矩了,哀家平日是怎么教导你的,身为妃嫔,要多体谅皇上,为皇上分忧才是。”
慧贵妃讪讪,低下头吃菜。
姜太后转身看着皇帝说道:“不过皇儿啊,朝政再忙,后宫还是常要去的。哀家一直等着抱孙子呢。”
赵伯瑜微微侧身,端起酒杯向太后赔罪,
“太后说的是。”
太后含笑。接着话锋一转:“不过,后宫也确实人少了些,合该添些新人进来才是。”
说完不露声色的看了看下首的赵伯琮。
“太后…”一旁的慧贵妃一脸不悦,正想出口,被太后犀利的眼神吓了回去。
“一切由太后安排便是。孩儿还有公务忙,先回三希殿了。”赵伯瑜说完向太后垂礼,出了重华殿。
赵伯琮放下手中的酒杯,看了一眼姜太后,后脚也出了重华殿。
歌舞声响起,殿内众人也都微醉,欣赏着佳人仙姿,好不快活。
出了重华殿的门,赵伯瑜打发走了下人,独自去了松竹台。
“皇兄近日可好,臣弟见皇兄神色倦怠,朝政繁忙,皇兄更要好好保养身子才是。”赵伯琮跟着他来到松竹台。言语看似恭敬,却一脸嘲讽。
赵伯瑜扯出一丝苦笑“令则,这么多年,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不肯原谅皇兄吗?”
赵伯琮突然收起脸上的笑,眼神猩红,像是要喷出血来,快步上前,一把抓住赵伯瑜的衣领。
“想让我原谅你?永远都不可能,你对诗涵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不会放过你的。”
赵伯琮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喘着粗气,咬牙紧绷,紧紧抓住赵伯瑜的衣领。死死地盯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松开手。
“皇兄整日在宫里,怕是也够烦闷,臣弟会做一出好戏,皇兄看好便是。”赵伯琮说完大步出了松竹台。
赵伯瑜微微垂首,面色极为苦痛,看着赵伯琮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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