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竹林之中那一袭黑衣的年轻男子闭目盘坐,伏在地上的衣摆被乳白色的儒家之炁激起,飒飒成风,宛如白日飞升般浩然灌顶。
孔赞一愣,这是何等天才,竟然一席话,便能激出这样的儒家之气,能有这样的通灵觉悟。
“是叫方十,我记住了,此生不忘!”
将眼前面对自己的长相与神明牢记心头,甚至不心动用儒家之气,烙印在记忆之中,不管是谁的徒弟,此人一定要要来!作为一代儒圣的老师必定能在千古之中留下一笔。
方逍遥此时却沉浸在浩瀚的文字之中,随意排列的古今文字在他脑海之中拼凑出以前学过的论语、三字经种种古籍,甚至只是前世一眼扫过的古文也全都浮现在眼前。
脑袋越发鼓胀,甚至已经胀裂的发疼。
心法如同一汪清泉一般滋润了方逍遥涨裂的脑仁,那乳白色的遒劲的文字也随着心法的吞噬逐渐散去。
刚刚差一点,方逍遥便被那些古籍生拉硬拽的改学儒家了,如今想来不禁有些后怕。
而在众人眼中,方逍遥身上溢出的浩然的气势来得快去得也快,如同幻觉错觉一般,眨眼之间竹林依旧是那静谧的竹林,似乎眼前的黑衣男人也没有什么特殊。
孔赞心中却是更喜,同时也在懊恼不已。
这究竟是哪个老学腐教出来的,有如此悟性,竟然教的在关键时刻就差这临门一脚。
而下面这些刚刚有了炁,炁感还不完善的学生却多以为是自己恍惚,毕竟那一瞬去的太快。
方逍遥知道自己可以离开了,儒家算是来的凑巧占了便宜了,体内又有儒家之炁和古籍残片,自己竟然参悟出来,倒不需要再继续套话了。
时间紧任务重,还有许多家需要拜访,仅这一家便已经耗到了中午所以方逍遥也不做停留,起身拱手便直接告辞。
孔赞是很想直接将方逍遥带回去悉心调教,但文人的脸皮终究是要有的,只得先压下心中的可惜,回去打听清楚是哪个老匹夫的学生再说。
如今时间也已差不多,早就该散堂的他便轻声嘟囔了一句,一个闪身比方逍遥还着急消失在竹林之中。
看着大儒走了,刚才呆愣的段泽槐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没想到今日遇到的这个是比自己还能装的骚客。
他一定早就等着,现在这个机会一鸣惊人,甚至踩贬自己也在他计划之中,不然这两首小诗也不可能张口就来!
文人也是有怒气的,在众位同窗面前如此羞辱,既然他早有准备,文的是比不了了,那便来武的!
段泽槐颠了两下手臂,从儒袖伸出手来,挽起袖子绑在臂弯处,提起两个白皙的拳头,向着方逍遥的后脑勺而来。
“哗!”
众人一片哗然,虽然不少人不忍惨剧有心提醒但为时已晚,话音根本就来不及传到那黑衣男子耳中,拳头就已经到了。
就在众人以为这神奇的男子要被打趴在地上时,却看着那黑衣男子一掌拍在地上,盘坐的双腿陡然翻腾倒悬。
一只脚掌踢在了段泽槐的脸上,另一只后翻下钩,勾着那两只手臂的手腕向一侧倾倒。
仅是短短一瞬之后,双方攻守位置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方逍遥挺拔站立,脸与坐时的方向截然相反,扫去肩头的一片竹叶之后大步向前。
而段泽槐却佝偻的蜷缩在地上,如同戴着手铐一般并拢的双手捂着生疼火辣的脸。
已经懵了的他,却看见自己要教训的这黑衣男人竟从自己身上跨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竹林。
宛如中了晴天霹雳,僵硬的眼珠转向侧处,却看着自己心念的离宛凝早已不见了身影,这才勉强算是松了口气,两眼一翻直接气晕了过去。
从儒家这里有了意外之喜,满载而出的方逍遥信步沿着小路前行,辨认了一下方向之后,踏入了一片热闹的土地。
两侧绿树成荫,这等气候下依旧有许多不知名的斑斓小花点缀在周围。
那写着农家的牌匾,在满墙的爬山虎下难以分辨出字样。
如果儒家是人文之气浓郁,是人的为官成才之处的话,农家的学院所在就是植物一步登天的场所了。
踏入其中倒没什么阻拦,甚至一个面朝黑土背朝天,一身学生的长衫穿出了一副农民打扮,拄着锄头正在歇息的学生憨笑的问方逍遥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农家虽也是诸子百家之一,但与其他各家的气氛截然不同,也不同于其他各家都是从乡试、殿试成绩突出者争抢人才,农家却是只要识字懂历法,成绩倒不太看重,甚至寒门,种过地的却会择优录取。
相比较儒家那众多的基数,农家倒是成了寒门子弟第二多的百家。
“请问你们的老师在吗?可否帮忙引荐一下?”
相比在儒家那里的年轻书卷气,此时的方逍遥多了几分稳重。
“这若是不着急的话,能不能等我种完这片田?”田七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
“没事,你忙。”
方逍遥蹲在田埂上,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前这人如何操作。
方逍遥看他的同时,田七也在看着方逍遥,
这人没有见过的其他学院的学生一般,不懂装懂的指点江山,踩坏秧苗,也没有那副怕脏了自己厌恶离开的模样。
倒是感官不错。
田七脸上又带上了辛勤的笑容,挥舞起了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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