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市造纸厂刚刚新建了厂区、更换了设备,相比以往生产能力大大提高,按道理说以现在的市场需求量,他们应该正在加班加点的造纸才是,然而现在厂区里面却没有工厂常见的机器轰鸣,工人们都挤在化浆车间。
造纸厂的厂长邱红军正满头大汗的向市领导解释,“张主任,这RB机器使用的化学原料和我们以前的不一样,我们也不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啊!”
张主任看着屋顶,这才开工一个月,全新的钢结构屋架还有面板都受到了严重的腐蚀,他用螺丝刀在拆下来的钢构部件上蹭了蹭,发现锈层竟然有五分硬币那么厚,这要是再开工下去,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屋顶都该锈穿了。
不,已经有地方锈穿了,现在正是中午时分,星星点点的阳光透过屋顶的锈孔照在车间里,显得格外刺眼,而墙壁上的刷漆也出现了发泡脱落。
“到底是什么原因,你们分析过了没有?”张主任问道。
“化浆车间在生产过程中药用到很多化学药剂,这些化学药剂所产生的气体容易外泄,而且带有一定腐蚀性,根据我们的分析,屋顶和墙面都是被这些气体腐蚀的……以前还在老厂子的时候,我们用了防腐蚀涂料,工人上班的时候也做了防护,一直都没出问题,谁知道换了这RB机器和新的化学药剂,这些防腐蚀涂料就不管用了!还好工人没出现问题。”邱红军连忙汇报道。
“你们买机器的时候就没预料到这些问题?就没有问过RB人该怎么解决?你知道市里为了你们厂花了多少心血么?现在外汇多紧张、钢材多紧张你难道不清楚?市里支持你们建新厂容易吗?现在倒好,开工还没一个月就停了!你怎么和市里交待!”张主任也急了,当初立项的时候,他可是也支持的,要是不赶紧收拾好,他就别想进步了。
“买机器的时候,RB客商说肯定没问题!我一发现情况不对就赶紧联系RB厂家了,人家说是我们使用的防腐蚀涂料不对,可究竟该用什么涂料,他们又不肯说,说这些属于售后服务范畴,是需要收费的,而且还要支付外汇,我们现在那还有外汇啊!”邱红军的黑眼圈又黑又大,就和大熊猫似的,这段时间他可是一天都没休息好。
林绳斌和林楼已经在车间里听了好一会儿,听到这儿的时候林楼忍不住摇头,哎,这都是RB人的老手段啊,他们在卖设备的时候或许会给一个相对较低的价格,然后用高昂的维护费和配件费赚回来,改革开放之初,很多国内厂商都吃了这个亏。
“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必须尽快恢复生产,市里花了这么多外汇,结果你弄成这个样子,你怎么向市里,向南江市几百万老百姓交代!”张主任又训斥了邱红军一阵儿,就匆匆离去了,他还得赶紧回去想办法。
“咱们走吧。”林绳斌也准备离开,造纸厂都成这样了,短时间内肯定没办法恢复生产,那就只能再另找门路,看看能不能从其它地方弄一批纸回来。
“爸,这问题其实不难处理!”林楼却没动身,这题我会啊,具体的改进方法在《工业建筑防腐蚀规范》里面写得清清楚楚,林楼之前虽然主要做住宅、写字楼和公共建筑,但工业建筑的各种规范当初也看过,现在在脑子里一翻就能找出来。
“吹牛不打草稿,我们厂这么多老师傅研究了半个月都没想出办法,你一个小屁孩过来瞅两眼就看出来了?厂房重地,可不是闲人能进来的,赶紧走赶紧走!”林楼的话被旁边的工人听见了,一个戴着眼镜的技术人员就准备赶人了。
他这些天被这个问题折腾惨了,又听到林楼这样的话,心里那能舒服吗?其他工人也都是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当下工人对厂子的归属感可不是后世能比的,那是真把厂子当成自己家一样,自然见不得林楼这样的。
“你真会?”林绳斌倒是有点相信林楼,自家孩子的秉性自己知道,没把握的事情肯定不会胡说,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只要能帮造纸厂解决这个问题,让他们早点恢复生产,那还不是要多少纸就有多少?
印几本书算什么?就算是问厂里要一些指标都没问题吧,林绳斌虽然不会拿出去倒卖,但手上掌握一些紧缺资源的机动指标,那可是有大用处的!
“嗯,更改下防腐蚀涂料就行了,在刷漆的过程中也要注意工序,说穿了一点儿难度都没有。”林楼答道,规范上针对各种工厂不同化学品的防腐蚀方案都有,他在脑海里随便翻了翻,就找到了适合这家厂的方法。
“嘿,你还有完没完,吹牛到大街上吹去!”哦,你随便想想就能琢磨出来办法,合着我们这些人都是废物不成?有那脾气暴躁的都开始撸袖子了。
“你们这可不是干工作的态度,既然遇到问题就得赶紧找解决的办法,现在有人能解决,你们不光不虚心请教,还往外赶人,这是什么意思?”林绳斌见他们这样也有些不满。
“就为这事儿,我们请教了多少人知道吗?市里几个研究所都跑遍了,南江大学也去过了,来了好几拨专家都没有解决,你才多大年纪?还能比那些专家更厉害?”眼镜边说边摇头,他显然不相信林楼能解决这个问题。
邱红军也注意到了这边动静,于是喊了一句,“干啥呢!都涌到这儿算啥,都出去,都出去,把地方腾出来,我再好好看看!”
“厂长,这小子说他能解决问题!”有工人指着林楼起哄道,我们厂长可是暴脾气,待会儿肯定给你好看,让你再乱说话。
“谁?”邱红军眼中刚闪过一丝希望,可一看林楼的面前,顿时就火了,一个孩子能做什么?“都是干什么吃的,随随便便就把外人放进车间了?”
“我清华大学的!”林楼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吐出六个字,然后车间马上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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