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轻语刚刚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站在血色的海洋之中，

她望着前方，满脸的惊恐。

那是真正意义的尸山血海，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都仿佛被猩红的血冲刷过一遍，那些焦黑干瘪的尸体堆积在一起，散发着冲天恶臭，蚊虫漫天飞舞，嗡嗡声响彻云霄，而堆积在那里，如山般的骷髅们仿佛在哭泣，雪白的蛆虫蠕动在他们那漆黑的眼眶之中，像是地狱的眼泪。

莫轻语是见过尸山血海的人，她本不该恐惧如此。

但她仍然觉得眼前之场景是她此生见过的最可怕的场景，让她浑身下每一寸肌肤都在发寒。

因为，这里的每一具尸体，她都认得。

有二长老、三长老，有李长生、有守城将士，有灵术各部弟子，更有听云十万百姓。

他们仿佛在尸山血海中重生，宛如地狱里的百万骨兵，挣扎着向莫轻语涌来，并质问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欺骗我们？”

“为什么要杀了我们？”

“为什么不救我们？”

“为什么要掠夺我们的元气！？”

“我们，那么的相信你！”

“我们本决心誓死捍卫城池！”

“可为什么....你要欺骗我们？！”

“我们，做错什么了吗？”

“听云城，就真的是魔窟吗？！”

那每一道质问，都如利剑一般穿刺过莫轻语的身躯，她痛苦万分，仿佛灵魂被人放在了油锅熬煮：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必须得撑到师傅醒来。”

“我也不想运转逆人间大阵！”

“我也不想欺骗你们！”

“我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和你们一起站在城门杀敌。”

“哪怕战死！”

“但是....我必须要撑到师傅醒来”

莫轻语的呼喊并未让那些骷髅停止前进的脚步，他们神色悲伤而又愤怒：

“可你还是逆转了大阵。”

“你还是杀了我们。”

“你还是欺骗了我们！”

“我的孩子，我的妻子，我的父亲、我的母亲，都被你杀了！”

“我们，不是答应过你吗？”

“我们，会一起守住这座城池！”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们？！”

“为什么要欺骗我们啊？！！”

那些骷髅终于还是逼近了莫轻语，他们开始撕扯她的衣服，撕咬她的血肉，而莫轻语无论怎么挣扎反抗，无论怎么拼命大喊着“对不起”。

都无可奈何。

终于，在最绝望，最痛苦的那一刻。

莫轻语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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