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雅阁目前只有5人,所以它的座位是前二后三,两排的布置。为保不引人注意,又或许是身为资深老油条的读书习惯,芝璐特意跑到第二排最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沈婉儿自然也随着她坐在第二排。赵玉婵见她匆忙捡了个边角位置,不屑地看她一眼,然后慢悠悠地走到她斜前方落座,萧绮淑自然也坐在第一排第一个,赵玉婵旁边了。
每个人的桌案右上角都叠放着几本书籍,厚薄不一。芝璐好奇,一本本抬起来翻看。有《女论语》《诗经》《棋道》《茶经》等等,等她翻到最后一本《女诫》之时,内心不禁鄙夷起来,原来这个时代也是一样的,要求女子三从四德!
等等!这里也有《女诫》《诗经》?!!不知道作者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是,那这个赵国到底是哪个朝代的国家?难道是自己孤陋寡闻,还是说这个朝代被史学家遗漏了?猜想到这些可能,芝璐不禁心内激动起来!急忙把《女诫》从里面抽出来,她迅速打开第一页,一边上下查看一边内心默念:班昭,班昭,两个字。突然,{虞朝:孟娴著}几个字引入眼帘。
不是班昭?!是孟娴?孟娴是谁?!芝璐不死心,又将《论语》抽出来,打开一看:{编订者:东周易淑}。
芝璐看着这几个名字,一时无法相信。她将《诗经》一一翻看,里面的内容都不是自己那个世界读过的诗歌。虽然这些诗歌,本身文采确实不错,但对于芝璐而言都是陌生的,都是从未曾听过的。就连“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这篇21世纪人人耳熟能详的《关雎》也没有找到!
莫非.....?
莫非这是平行世界里的平行朝代?它们在不同的空间体系里存在着相似的历史,而相似的历史衍生出的一些相似的事物却有着不同的结果?!这个大胆的猜想将芝璐吓了一跳!
她攥紧着手里的《诗经》呆坐在蒲团上,脑袋里一片混沌!耳边也听不到婉儿在轻声叫她,也没瞧见姜助司放在她桌案上的一叠崭新的宣纸。她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些书籍,这个国家,自己身处的这个时代,这一切的一切,好像似曾相识却又如此陌生,让人难以置信。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如同洪流一般在她脑海里冲刷,翻腾。她解释不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就像穿越本身这个事情,虽然如此荒谬,却又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她望着窗外院落里的阳光,明媚美好,树叶的影子洒在地板上,一片片,在微风里荡来荡去,虚虚实实。就好像陈曼曼与方芝璐的人生,在这一刻,如同庄周梦蝶般的,不知道谁是真谁是假?
芝璐现在唯一能给自己的解释,哦,与其说是解释,倒不如是找了个安慰自己的借口罢了。那或许是自己来到了一个平行世界里的平行朝代罢。
“方芝璐!”卫学师严肃的声音将她一下惊醒。
她回过神,看着眼前这一切,一片茫然。只听婉儿在旁边悄声提醒:“默写三篇古诗词,快点!”
她看看婉儿,又看看大家,只见大家都握着毛笔好奇地看着她,特别是赵玉婵,还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芝璐假装没看见,只低头装模做样地将宣纸铺开,慢腾腾地拿起笔来,心下深深叹了口气:“唉,写什么呀?自己来到这里,字都不怎么会写,还默写古诗词,真是.........”
她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又抬起头看看大家,只见她们都在奋笔疾书,就连不务正业的婉儿也揉搓着额头,绞尽脑汁地在那里写写画画。周围安静得只听见宣纸被微风拂动的声音。卫学师跟姜助司一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芝璐想想,还是先解决眼下的事情再说吧。她看了眼门口,迅速将刚刚放回原位的那本《诗经》扯到桌下,用裙角遮住,另一只手则拿起一块墨搁在砚台里,装模做样地慢慢研着。
芝璐以防卫学师她们俩随时回来,只得将《诗经》在裙角下悄悄打开,随意择了一篇短小精悍的,用最短地时间先速记在脑子里,然后再默写,这样比较安全!
她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另一只手仍在桌面上握着毛笔在砚台里搅来搅去。
片刻,她轻轻地把《诗经》塞回桌上那堆书籍里后,门口正好传来卫学师与姜助司说话的声音。她端坐蒲团,调整好姿势,果然,只见她们俩走了进来。芝璐此时并不抬头,只将蘸好墨汁的毛笔拾起,端正地写起字来。
卫学师的眼神扫过芝璐,看见的就是她专注默写的样子。
等到大家都搁笔之时,芝璐还是低着头,颤颤巍巍地在写。没办法,这繁体字太难写了!卫学师和姜助司开始慢慢地查看每个人的作业本,幸好,芝璐坐在最后一排最后一个,还有时间!
“这写的什么呀?”赵玉蝉娇媚动人的脸庞上,此时挂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声音不大不小,却又一口大惊小怪的语气。
呵,芝璐抬头瞥她一眼,心内冷笑一声,但并不睬她,只低头将最后两个字慢慢写完。
二人闻声走到芝璐的案边,姜助司侧着头一脸迟疑地慢慢念出她写的内容:“肅....肅兔罝,椓.....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
卫学师看着她的字,眉头紧皱:“你自己念吧。”
芝璐知道自己写的不好,也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开始烧起来,但只得硬着头皮站起,拿着宣纸念道:
“肅肅兔罝,椓之丁丁。
赳赳武夫,公侯幹城。
肅肅兔罝,施於中逵。
赳赳武夫,公侯好仇。
肅肅兔罝,施於中林。
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卫学师看着芝璐,一脸严肃地说道:“我没记错的话,这是《诗经国风》里的吧?”
“是。”芝璐回答。
“这可是诗歌呢,据我所知《国风》里的诗歌,都是一些地方民歌,真正意义上连诗都算不上,可卫学师不是让我们默写古诗词吗?”赵玉婵娇滴滴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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