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猛地转过身来揽住女孩子。

“归归……”

陈归芜感觉到少年将脸埋在她的肩窝上，伸手笨拙地拍拍少年的背，来表达她对他的安抚。

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林越。

林越揽着女孩儿，脸埋着，不说话。

大概是因为当初他最终选择了离开，还打晕了林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并没有真正直面然后克服林父给他带来的阴影。

也可能是因为他过了太久的安逸生活，以至于他忘记了自己不堪的出生，不堪的过去，不堪的父亲。

他原本也说不上惧怕这个人，但自从身边有了陈归芜之后，他却怕了——那个人无时不刻不在打他的女孩子的主意，他见到他就没有办法放下心来，甚至控制不住地绷紧神经。

总之，当林越看到林父的那一刻，如坠冰窖。

他觉得很累……

很累很累，是心累。

他原以为离开了那座城市，就会有真正的新的开始，他原以为这几年的静谧，他可以维持一辈子，他以为从此以后，他和女孩子就会过上最普通的普通人的生活，没有人会打他们的主意，让他们安安心心地过下去，也许会有点辛苦，但更多的是幸福。

林父的出现戳破了梦境，生生地将现实摆在他面前——他无论如何，都无法逃离恶魔的掌心，厄运从来缠绕着他。而他，没有办法承受哪怕百分之一的护不住女孩子的可能。

“归归……”少年闷闷地呢喃，“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陈归芜没有说话。

她太清楚，离开是逃避，而林越注定无法逃离，倒不如直面。

林越感觉到什么，抱紧了女孩子。

“哥哥，对不起。”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少年闷声说。

“这次……可能是我连累你了。”陈归芜这样笑着说。

林越松开女孩子，发现她的目光看着窗外，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楼底之下有一伙人已经聚集，手拿棍棒。

可是陈归芜看的不是这个。

陈归芜看的是有一点距离的后方，一棵树下，一个人站在那儿看着那群人。

那是陈珍珠。

距离有点远，看得不太清楚，但仍然隐隐能感觉到她的盛气凌人。

“是你姐姐？”林越不怎么记得陈珍珠，但他会推测。

“嗯。”

“她怎么会在这里？”

“大概是，在这里上大学吧。”陈归芜抿唇。

陈珍珠只比她大了几个月，和她同年，当初就是因为她的母亲怀孕了，陈父直觉瞒不下去，也急于攀附豪门，才把她母亲支回了山里。

如今她算算日子，可不就是陈珍珠上大学的日子么？

只是陈归芜不上学，所以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件事情，但还是很容易想到的。

“哥哥，对不起啊。”

林父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跑来邻市，还找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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