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五师妹又不在了!”一青衫束发男子手执一卷木简,连跃几个台阶大声咧叫道跑进了华宇殿内。此时的华宇殿原本凝重的气氛被这么突然一吼倒散得七八。
“林奕!”坐在上席右方的中年男子蓝袍以金丝绘边,一条三指宽的黑金腰带缠于腰上,腰间携佩一把折扇。双眉微拢起,轻喝一声,给韩林奕递了个眼神。
对于自己三年前一时没忍住收下的这个徒弟智商而感到无奈。不过他听到韩林奕说的话更是感到后悔。
韩林奕一跑进华宇殿就觉得此刻与往常不同,但由于嘴快,人未到声先到。他朝着上方微微一揖,“师尊好。”又微倾身子向左右,“师叔好。”“师傅好。司长老还有桃姨,林奕这里给你们问好。”
“好。你说瑾儿不见了?怎么回事?”说话者正是右席盘坐着的韩林奕的师叔,赵不语。
此人为灵夷门掌门座下大弟子,一身风流正气,舞剑为痴。曾闭关五年钻研剑术,是为当今天下第一剑。
“回师叔的话,今魏夫子授课,教习关于上古异兽之事,五师妹说魏夫子授课实在无趣得很,于是趁我们不注意不知溜往何处去了。”
韩林奕微揖,眼睛看着手中的木简,心里直呼倒霉,要不是画阵输给了二师兄和三师兄,又何必来跑这一趟,到时被五师妹知道了又要被折腾一番。
“哼!这孽徒越来越不像话了!池苑和厨房找过吗?”林清子怒哼一声,一拍扶手,声音如同表情一般威严。韩林奕看着自家师傅这演技,心中不免感叹。
他嘴巴极其轻微的一撇,师傅最宠的就是五师妹了,哪敢真愿意罚她?不过是现在要个面子罢了。
“找过了,没有人。”
“好了,我猜啊,小丫头肯定又是在司长老那儿偷了书去我那园子里的桃花树下看书去了。”
一旁的桃姨抿着嘴,及时打断了正欲开口的林清子。她一身雍华的蚕丝紫裙,半卧在席上,面前的玉桌摆了一小壶自酿的杏花酿,酒香与甜味沁得韩林奕嗅觉放大一倍。
早就听闻桃姨酿的酒可谓绝味,甘之如饴,这闻一下都醉得人心神芳菲。
“二师兄,你也别装了,我们都知道你拿小丫头是最没法子的了。”桃姨咯咯笑得清脆,毫不留情面拆穿了林清子的面貌,让他干笑了几声。韩林奕此时也忍住笑。
早先听大师兄偶然提起过,师傅这虎胆子最怕的不是师叔师尊,而是这个守着一片花园的雍容女人——桃姨。至于为什么,倒是不得而知了。不然按师傅那性子,连师尊的话他都敢忤逆几句。
“咳咳!既然师妹你这么说,那,林奕,你就去找你师妹吧,把她逮往魏夫子那里受训。”林清子半握拳放在鼻息处,佯装咳了两声,袖袍一挥,赶韩林奕走。他不是没看见韩林奕想笑不敢笑憋得辛苦的表情。
“是,师傅。”又微揖,后退了两小步才转身离开了华宇殿。
“好了,谈正事要紧。”坐在上席的男子一头白发,双耳处垂下两绺鬓发,衣着同样素白。一双眼狭长,偶尔迸**光,不过大多却是一种风霜的睿智。
此人正是灵夷门掌门,武子虚。年少时在各修炼人中也可谓是人尽皆知,灵夷门下一任的掌门人,精通棋术。在棋盘上的造诣听闻已将棋盘为战场,棋子为将。
与人下棋时,可点将士为枪,步步刺杀,下棋者耳边似有金戈铁马骁勇杀战之声,扰乱心神。若有不佳,定能让他一枪刺进本垒,坏了阵营,从而伤及心神。
若是实力悬殊,只要他愿意,便可以让对手从此再无法聚集灵气。
杀人与伤人皆看他想要结果如何。因此被赋上“棋圣”之名。不过他倒一直不肯接受此名,又由于年轻时风华貌美,身上似有萦光流转,颇受女子喜爱。
对于追求之人,向来不理,若有顽固之人,就邀她下棋,震慑心神。这样一来二去,倒还真是省事不少。
“对于花坞所说,你们有什么看法?司长老?”
司官顺着自己的山羊胡,悠悠道:“门派之间互派弟子学习是以往就有这种说法的,不过一直没有门派真正实施过,毕竟这其间关系利益重大。此次花坞竟提出,也不知她们意图。花坞修以音乐、器,掌控音律,控人心神,属心法路。与我灵夷门不同路。如果实在要说目的,老夫恐怕,是朝着颜儿来的。”
司官看了一眼正饮酒的华贵女子,心中叹息,若不是五年前,她又怎会成这般。
除桃颜外的几人都沉默,林清子更是眼神复杂。
待饮完一小杯酒,仍意兴未尽,不过却是放下了瓷杯,微侧身撑着头笑到,“怎么?我还有什么好探寻的么?你们不用顾虑我,它花坞早已跟我无任何关系了。你们就依着想法做吧。”
“既然如此,那,不语,清子,你们随后派人推荐几个稍懂音律心法的弟子,三天后前往花坞。切记,告诉他们毋要忘了我灵夷门的规矩,否则就不用归门了。去吧。”
“是,师傅。”两人一同起身,微揖,便离开了。随后华宇殿就只剩武子虚一人坐在那儿冥神了。
雷卿峰啊雷卿峰啊,你可不要老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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