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少年熟悉的眉眼上掠过，另一幅是少年几年后的样子，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

眉眼清冷，俊秀清雅，晃得她移不开眼睛。

接着的一幅是一个全家福，两位老人，两位中年人，还有少年站在侧面，都是正正经经的亚洲人。

少年眼神明显变得眼神冷冽，看着前方，气势逼人，完全不像是在拍全家福。

若非容貌未变，再加上确定秦迟不会有孪生兄弟，萌姑娘都要以为这前后是两个人，或者是一对孪生双胞胎。

秦迟闻是六界之外、道法之外的人，这人间的傻逼天道傻归傻，却是真的敏锐，感应不到秦迟闻，却可以感受到与他同血同脉的人。

若有一母同胞，另一个也只能落个胎死腹中的下场，就别说活下来什么的了。

想来上面的另外四个人，现在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心里突然沉了沉，不知道怎么的，想到秦迟闻也一家人都死绝了，萌姑娘心里就闷得慌。

为什么就不能十全十美？

不知立在梯上看了多久，原本从窗户玻璃里投进来的阳光现在已经不见了，外面混混暗暗的看的不真确。

屋里的吊灯壁灯昏昏暗暗的亮着，淡黄的灯光好似散发着暖意，萌姑娘却觉得重头到脚都寒得如入冰窟。

“存于世间切记不可贪婪······想要十全十美是贪婪吗？”

脑袋突然迸了一下，萌姑娘蓦地捂住头蹲了下去，脑神经一跳一跳的疼，像是提醒又似警告。

这是师父给她下的禁制，但凡她心生半丝恶念脑袋就会疼，恶念越大越执着，疼痛感越强烈。

想要十全十美就是心生恶念吗？

萌姑娘不服。

脑袋里一顿一顿的疼愈发强烈，好似在逼她妥协。

为什么要十全十美？

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萌姑娘一愣，蓦地抬头看向四周，什么人都没有，那是谁在说话？

师父吗？

闭上眼睛，神识进入识海，一个飘渺虚无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那人容色不染纤尘，一身白衣，乍得一看有一种高山冰雪般的清冷与贵气，细看之下却似缥缈，如沧海之一栗，又如巍峨川穹。

“师父！”萌姑娘又惊又喜，师父归于混沌，她以为这辈子都将见不到他了。

“小萌儿。”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萌姑娘突然有些想哭，也是真的哭了。

扑上去抱住师父的腰，萌姑娘泪眼婆娑，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师父，徒儿好想你，好像念空师兄，好想宴揽师兄，好想小茂子，好想乔迟······你们都不要小萌儿了！就，只有大师兄了。”

念着念着，萌姑娘开始哽咽。

被她紧搂着腰的师父无奈摇头，都上万年了，一见面就是撒娇。

“念空，宴揽，茂非已去，他们是万万不愿看见你这般为他们而伤怀的，师父也是不愿。世间情绪最易变成执念延伸心魔，小萌儿万万不可执念过深，这世间万物还需你与阎王一同平衡。”

感受着头顶那熟悉的温度与温柔的力道，萌姑娘恍如隔世。

“徒儿不想平衡世间万物，只要你们活着。”仰起头，看着师父一如既往的风华月貌，萌姑娘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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