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下旬正是香瓜成熟之际,离村落二里地远的瓜园上空早已弥漫着甜润扑鼻的味道。
赵庭禄有两天多没上队里了,农闲时节队上没有什么事,去了也是聚在一起扯闲白。他也没去前街刘大爬犁家或者王大鬼头那儿。他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仅仅是因为身子不大舒服。感冒了?可能。他吃了两天阵痛片和四环素后,感觉现在好多了。
赵庭禄现在从敞开的窗子向外看,见太阳正向上爬升,清白炽烈,心想今天又是暴热的天气,不禁抹了一下额头,仿佛汗粒正在渗出一样。
赵梅春回门子后的第二天下了一场大雨,隔了几天又下了一场,所以赵庭禄说赵梅春是有福之人,福大得老天爷都来照应。
李宝发的身影闪进来后,赵庭禄连忙趿拉着鞋迎了出去。他迎到庭院的小土墙那二,就站定问:
“没上队上啊?”
赵庭禄没话找话的一问将李宝发逗乐了,他回答说:
“去了,能不去吗?这两天张二胖子正和张维明闹‘叽硌’呢,扭头别棒的。”
赵庭禄忽然来了兴致,问道:“因为啥呀?”
李宝发无奈的摊手道:“不知道啊,问谁谁也不说,真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有啥不可解的?”
赵庭禄点头,嗯嗯地答道:“可说呢,这两个家伙就是吃饱撑的。”
这种没咸淡的对话没持续多大一会,李宝发揪了一片“老母猪耳朵”的叶片,然后上了东屋和赵有贵寒暄了几句,算是没落过程。赵庭禄料定李宝来这不单是为了唠几句磕说几句话,果然,李宝发咂眨巴了几下眼睛道:
“你今天没啥事吧?要是没啥事,你出车上公社。这不,瓜熟了,开园的时日,哪回不得送点儿给那些头头脑脑的。”
赵庭禄听完马上转身向外走,李宝发拉住说:“就这身儿,破背心子都露窟窿了,裤子还有补丁,丢人现眼?换换换,穿你送亲那套。整体统的,让他们看看咱们队社员个个都是有模有样的。”
赵庭禄换完衣服,李宝发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后先走了,他说他去瓜地。
赵庭禄去了生产队将车子发动,再开到北面的瓜地时,李宝发还没到。看瓜的老马头鼓着漏风的腮帮子说:“**夹大窝瓜了,这时候还不来?昨天就告诉把瓜下好了,今早就开车送去,可是你看,咔——咔——”
他咳起来,然后吐了一口痰。
赵庭禄明白他的意思,便接过道:“也快了,我两前脚后来的。”
巨大的长方形瓜地被稠密的玉米包围着,西侧正中人字形的瓜窝棚两面各开了约一尺见方的瞭望孔,南面五米开外的土坑里倾倒着生活垃圾。瓜窝棚里阴暗潮湿,用木板搭成的床占去了大半个地方,床上的被褥油渍麻花,像是几年没有拆洗过一样。瓜窝棚门前四五米远的土灶上,小锅里还有刷锅水没有淘出去,不断的有苍蝇飞起飞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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