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看看去呀?”
虽然是征询,但他没等赵守业同意就登登地进了院子。
东边的空地南边的菜园和西面的树林将这这儿构成半独立的状态,院墙外的浓厚的玉米田层层包围着,密不透风。
赵守业判断虽不十分的准确,却也大体说对了,齐云峰正将饭菜向院中的小桌上摆。赵守志认真地看去,见是新土豆熬茄子,一把小葱一碟大酱,还有一小盆金黄的小米饭。
齐云峰看见登登跑进来的赵守志道:“这不是赵守志吗?有挺些天没看见你了。”
他说完呵呵的一笑,笑声里有十分的亲切与柔和,又兼有不可言说的自信与威严。赵守志不记得自己究竟来过几次,但绝不会超过五次。他摸着脑袋嘿嘿地傻笑了几声后,猛然问:
“咋就你一个人吃饭呢上,”
这是个不太好回答的问题,但齐云峰却不加思索地答了出来:
“他们都上天了,哈哈,你们抬头看看。”
赵守志真的抬头向上看,却空阔的天空里什么也没有。赵守志又摸着脑袋傻笑了,半信半疑的说:
“玉皇大帝就在天上,她和玉皇大帝在一起吧?”
赵守志很肯定自己的判断,自信地点了一下头。
赵守志和赵守业在看着齐云峰吃饭的同时,也回答的他并不十分清晰却也绝不含糊的问题。赵守志的回答是认真的,赵守业却有点心不在焉。
等到齐云峰将一切都收拾停当,坐到院心的方凳上之后,赵守业讨好地凑近齐云峰问:“爷爷吃完了?”
齐云峰笑眯眯地看着赵守业,道:“教爷爷啊,我老得不成样子喽。要听吹葫芦笛还是要听故事?”
赵守业脱口而出道:“葫芦笛。”
齐云峰微笑了,随手拿过窗台上的葫芦笛吹了起来。
悠远的笛声似乎是在诉说一个凄婉哀怨的故事,将赵守志牢牢地吸引住。他能在眼前映现出一个少,如纤巧的轻云一样舞蹈着,长袖拂风,衣袂曳地。忽然,雨丝从高空中扯下,无数的浅蓝的湿重的花瓣也从高空中旋转着落下来,在女孩儿的身边重重地堆积,最后将她淹没。亮白的水渺渺茫茫,太阳在乌云中向上爬升,在一瞬间,大地与山川便又是一片盎然繁盛。清冷的笛声从那颗最高的树中穿过,萦绕了几圈后一直向西去,融在远天的那片云霞之中。在那少女正掬一捧山泉水洗濯自己的面颊……
葫芦笛的声音已停止,赵守志还沉浸在那飘渺的境界中。他眼望着长空,嘴唇翕动着。
“守志,你看到了什么?说说看。”
齐云峰的声音杳淼得如从云端里传来。赵守志忽地从那样的一种境界中醒过来,不好意思地说:
“我看到了一个姑娘在跳舞。”
齐云峰似乎是很满意,他的目光也如刚才赵守志那样投向了长空。
齐云峰是个与众不同的人,有一点神秘,有一点仙人般的飘逸和洒脱:
“来,我给你们讲一个伍子胥的故事吧。”
……
当齐云峰将他的故事定格在“过了昭关”这几个字后,他站起来,对赵守志和赵守业说:
“天不早了,再晚你妈会惦记你们。我这儿还有一些书,你要是喜欢,过些天可以来看。”
赵守业偏转头看着齐云峰将院落中的各式物件收拢在一起,拿到屋中。
忽然间,赵守业跳起来拔腿就跑。赵守志一愣,紧接着他也跳起来,追赶着赵守业。跑过六七家的房檐后,赵守业停下来大大口大口的喘气,说:“吓死我了,他、他家里有红布。”
赵守志这次没有一点点害怕的感觉,仅仅是轻声笑了。
两个孩子踢踢踏踏地赶回家时,落日正红。
赵守业向赵庭财禄汇报在西头齐云峰那儿的见闻时,把“伍子胥”说成了“吴子虚”,并且好奇地问:“爸,吴子虚是不是和吴大老板子一家啊?”
赵庭禄呵呵地笑着摸着宝贝二儿子的头说:“伍子胥是吴大老板的祖宗。”
在一旁拿一块硬纸壳忽打忽打地给梅芳扇风的张淑芬嗔怪道:“净扯王八犊子,啥话都跟孩子说,这要是让吴大老板子知道,非拿鞭子抽你不可。”
天色向晚,赵守志和赵守业都上东屋睡觉去了。
夏日的晚上,蚊子嗡嗡地叫着,不断盘旋,张淑芬就勉励支撑着,为熟睡的女儿驱赶可恶的蚊子。
“老这么哄也不是办法,这天天晚上受蚊子气,还受跳子气。”张淑芬软绵绵的说。
“啊,明天买点儿敌敌畏,那东西药跳子可好使了。上些日子我掸过一回了,咋又生了呢?”
赵庭禄说完打了个哈欠,倒头睡去
声地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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