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庭禄听完眉头一紧,随口骂了一句:“叉你妈的。”
赵庭禄恶狠狠的情态吓到了守业,他不自觉地把身子向一旁歪去。赵庭禄见儿子这样,忙安慰他道:“我骂他们。”
他的下巴向对面扬了扬。
守业看着对面盘子里剩下的几牙饼说:“爸,那还有饼呢。”
守业的意思很明白。
赵庭禄气哼哼的说道:“不吃那狗剩,咱吃咱自己个儿买去。
他说罢去那个隔子间前,不一会儿,拿了票交到厨房那个小姑娘的手里。
当一大盘白面饼,一盘儿溜肥肠和一盘儿尖椒干豆腐最终端上来后,赵庭禄从快笼子里拿出筷子来,递给守志和守业说:“造,使劲造。”
赵庭禄以他特有的情态看着两个儿子头不抬眼不睁地吃,他的脸上堆满了幸福和慈爱。在吃到中途时,他又去要了两碗汤,但是当两碗汤端上来时,赵守志和赵守业已起吃完。
菜所剩无几,饼也只剩下那么三牙儿,两碗汤被守志和守义喝了那么一点点后,剩余的都让赵庭禄灌进肚子里。赵守业拍着肚子说:
“这肚子,滚瓜溜圆,呃……”
当赵庭禄在兴隆饭店北边的第二百货商店把该买的东西买齐后,又领着两个儿子转了那么几圈儿,看了风景,最后去大车店将手推车推了出来。在经过大门时,他看见了一个干净的草帘子,于是吩咐赵守志和赵守业把草帘子扔到了车里。
两个孩子已没有了来时的兴奋,疲累地跟在后面。过了西门再南行时,赵庭禄叫过慢吞吞跟在后面的赵守业说:“老儿子,上车,爸推着。”
赵守业爬上车,倚靠在车沿儿上。
“守志你也上来,你俩加一块没一窝猪仔子沉。”
赵守志犹豫了一下,也从后面上了车。
“守业,别把手放在车帮的横栏上,该‘掩’手了。”赵庭禄提醒。
赵守业刚开始还有滋有味的向西边看,但出了城二里后,他的头就开始向下低垂。赵庭禄赶紧停了车子,让赵守业躺在铺好的草帘上。他刚要推车走时,看到赵守志也乜呆呆的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就招呼道:
“躺下躺下,正道的。”
赵庭禄推着两个儿子向回走,书包放在车里。不时有汽车从身边驶过去,带来一阵风。
在出城五六里后的桥边,他停了下来,轻手轻脚地把手推车的扶手担在桥栏上,再坐下,眼睛望着西边。桥下暗灰的臭水迤迤逦逦向西南流去,穿村过镇,最后汇入拉林河。
坐了二十几分钟后,他手拄着膝盖起来,抓起车子又踏上归程。
张淑芬已经是第三次到大街上向西张望了,她惦记着两个儿子,担心走那么远的路会累到他们。现在看赵庭禄推着手推车晃晃地向这边走时,她的心呼地跳起来。赵庭禄的身影虽然还看不太真切,可是轮廓还能分辨得明白。怎么不见守志和守业呢?她疑惧起来,自己吓唬自己,孩子丢了?让汽车撞了?还是……
张淑芬见赵庭禄离自己还有三四十米远就喊道:“孩子呢?”
赵庭禄低着头回答道:“不知道啊,在城里二百那儿一转身就没了,我找了好几圈儿也没找着。”
他的略显焦急的声音让张淑芬信以为真,她快速地跑过来,带着哭腔质问道:“那你回来干啥?找去啊!”
张淑芬没有看车里,她现在的目光集中在赵庭禄的脸上。
“找了,真找不着了,丢就丢呗,再生两个不就得了。对了,你结夏了,生不了孩子了,再不,让孙江搁大广播喊喊?
”赵庭禄说完忽然嬉笑起来。
张淑芬突然明白了,转脸看车里,见两个宝贝儿子正睡得香甜,就一巴掌拍到丈夫的肩膀上,笑骂道:
“你个犊子玩意一句正经的也没有,吓死我了。给我吧,这家什的推二十多里地也挺累的哈。”
张淑芬在前推车走,赵庭禄像要散了架似的在后面跟着。
赵庭禄捱到大门时,张淑芬已将车子推到了院子里。赵守志和赵守业被母亲摇醒,迷迷糊糊地下了车,努力地睁开眼睛后,再进到敞开的房门。
张淑芬将草帘子拿下来,自言自语道:“这车帮上还有猪屎呢,也没说好好打扫一下,都蹭孩子身上了,真是的!”
她眼见着赵庭禄抱着膀进来就住了嘴。把车推到一边后,张淑芬进屋倒了一盆清水,放到四脚八叉的方凳上,招呼赵庭禄洗涮。
赵庭禄秃噜秃噜的洗过脸后,问:“他俩呢?”
张淑芬瞄了一眼东屋道:“回来就攮到东屋炕上去了。”
屋子东北角上的猪草已收拾出去,老母猪被重新赶到了猪圈里,这屋子显得宽敞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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