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瑶眨了眨眼,昏暗的视线逐渐变的清晰,入目的是雕着花样的栏杆,两边床纱低垂,
挣扎着起身,后颈那处酸痛地厉害,回想着先前的场景,却不知为何脑海中只剩下一片混沌,
抬手将那层薄纱挥开,见桌案旁的木椅上坐着一人,
“君尘飒?”
洛瑶开口试探性的叫了声,才发觉嗓子有些沙哑,低头寻了许久,不见鞋袜,最后索性赤脚下床,走到桌案边,替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方才继续道,
“我刚才是怎么了?”
君尘飒朝她看了眼,没有开口。
洛瑶不甚在意地耸了下肩,再一次给自己续了杯茶,见君尘飒面前的白玉杯空着,便也替他倒了一杯。
木质地板嘎吱作响,随后门便被推开了,进来的是那位容妈,此刻换了件桃红色的裙装,捏着柄团扇款款走来,身后跟着进来个公子,一袭宝蓝色长袍贴在身上,松松垮垮,墨发用根银白色的发带束起,手里摆弄着把折扇,时不时地扇弄一下,腰间玉带上别了枚香囊,随着挥扇的动作左右微晃,端得是一副风流形状,
“浔公子,里边请。”容妈施礼,请那位公子坐下,一边又给洛瑶使了个脸色,
“还不给浔公子看茶。”
洛瑶应了声,提起茶壶,往杯里倒,眼眸低垂着在那位浔公子的脸上来回打量,一不留神,茶水倾出,泼在浔公子的衣袖上,落得大片茶渍,
“你这婢子怎么回事!”
浔陌脸色一变,捂着浸湿的袖子匆匆起身,朝桌案外走了一步,洛瑶放下茶壶,也跟着走出去,伸手去拉浔陌的衣袖,
“这位浔公子真对不住,洛瑶出自附近小城,从未见过如此丰神俊朗的公子哥,一时竟出了神,洛瑶这就引公子去里屋换件衣裳。”
浔陌似是愣了下,转而深深地瞧着洛瑶,打量了一番,蹙眉,眸里带了分异样之色,随即转身离去,
“罢了,未得尽兴不说还平白地污了件衣裳,这立风楼当真是令人扫兴。”
“浔公子,浔公子!”
容妈顿时急了眼,回眸朝洛瑶瞪过去,而后匆忙追着出去了。
洛瑶讪讪地笑着,兀自取了方才倒的那杯茶水自顾自地饮了一口,未及将茶杯放下,便觉着对面瞟来的目光如炬,激得头皮一阵发麻,
抬眸,便见君尘飒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自己,漆色的眼眸中似是蕴藏着星辰大海,能将人不知不觉地搅进去,
在如此深邃的目光注视下,洛瑶只觉得自己方才那些小心思,在君尘飒眼里不过是些雕虫小技,那人只是在一旁坐着,不曾言语,仅是一个眼神,却将自己的心思尽收眼底。
这般想着,洛瑶禁不住吐了吐舌头,朝君尘飒开口解释道,
“我曾听父亲说过,家中有门表亲姓浔,乃是浔都的德门望族,方才见那位浔公子锦衣华服,想必身世不俗,因此借机试探了一番。”
“只不过,”洛瑶若有所思地拂了拂下颌,眉间轻蹙,“那位浔公子似乎是不信的。”
“不信尚且合理,倘若信了才有古怪。”
君尘飒掸了下袖口,轻声道
“那你认为在此地单挑独斗,平安出去的胜算有多大?”
君尘飒将目光缓缓挪到洛瑶身上,绕着她打量一番,眸底带了分兴然,
“现下已深入虎穴,如何脱身。
你既有能力,乌篷船上为何不作反抗?”
洛瑶脸上显出懊恼之色,却在听到君尘飒后半句话语时闪过分神秘,她弯腰,将脸凑近了君尘飒,犹如那晚在乌篷船上般,贴在他耳边窃窃私语,
“不知飒兄可知洛城少女失踪案?”
洛瑶见君尘飒端坐着并无反应,以为他并不知晓,便自顾自地说下去,
“前些日子数名少女在洛城失踪,城里人皆传言是魔教教主为练邪功将那些少女捕了去。”
不知是否是洛瑶的错觉,恍惚间见着君尘飒的嘴角似是往上翘了翘,勾出分讥讽,然后眨眼间又恢复如常。
洛瑶侧了侧有些发僵的脖颈,继续道
“然而大前日黄昏,我途径码头,见到两位壮汉肩上扛着个人乘着夜幕上了艘乌篷船,那人似是没有知觉,身子软绵绵地垂着,当下我便起了疑心。
回府将自己的猜测同周围人说起,竟无人相信,昨日赌气,索性独自去了湖边,想一探究竟。”
“果然又遇到了那两人,我故意被绑上船,想着顺藤摸瓜找到那些失踪的女子,谁知竟被卖进了花楼。”
洛瑶眼底的懊恼之色更甚,或许是站得有些累了,她索性拖了把绣凳在君尘飒身旁坐下,耷拉着脑袋去看他,眼里带着分希冀,
“不知飒兄如今可有脱身的妙计?”
“既来之则安之。”
君尘飒淡淡地扫了洛瑶一眼,一字一句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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