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厨子，手稳是基本功，双手的颤抖在他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此刻却真实的发生在了此处。

但厨子也并没有在意这微不足道的细节。

顿了一两秒，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他这才慢慢的，坚定的把木门的最后一道缝隙给掩了上去——

锁住了肆意的狂风。

……

陈启将装着热水的铜盆放在一边，轻轻用沾了水的毛巾擦拭着小姑娘的脸庞。

他的动作温柔而小心，带着常人所难看到的耐心与慈悲。

擦干净脸蛋，露出清秀而美丽的面容，陈启想了一想，头朝下的给珠儿翻了个身，拿刀割开了珠儿的外套。

一块带着血痕，布满了淤青与红肿的后背有这么毫无保留的展示在了陈启的面前。

陈启也没多想，拿毛巾沾了干净的水，便开始轻轻擦拭着小姑娘的伤口。

这本来应该是医生来做的，但这个时代，男女之防还是挺重的，所以王思皓虽然已经胡子大把，而且也没有了作案的能力，却也仍然不敢轻易去解女孩的衣裳。

那么这清洗的活儿自然就得陈启这个老板来干了。

说实话，这过程也并不香艳。小家伙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原因，不要说是什么凹凸有致，皮包骨头的削瘦模样，实在让人很难生出邪念。

再加上满身的伤痕，看时也就只剩下怜悯与痛惜了。

清洗的过程并不轻松，小姑娘在昏迷中大概也是能够感受到疼痛的，每每触碰到伤口便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陈启颇感心疼，但这清洗的工作又不得不做，只能小心又小心，仔细又仔细了。

擦完后背，接着是手臂，玉足，与前半身了。

陈启小心翼翼的把珠儿裹在外头的那套破烂大衣给扔到了一旁，这玩意脏不拉几的，对治疗并无益处。

不由自主的，陈启把目光放在了小姑娘的裹胸之上。

那是一块相对较为干净，但仍然不可避免的染上了灰尘与血水的布条。

陈启的心情有些复杂。

什么叫裹胸呢？

这是一个很难用词语来形容的女性衣饰。

它甚至都算不上是一种正规的衣物。

它并不美，甚至对女孩子的发育还有影响，压迫之下还容易导致各种疾病。

可即便如此，很多人，依旧对此甘之若饴。

因为一些风险是她们宁愿承担裹胸的坏处也不愿去面对的。

……

“还是个孩子啊……”陈启慢慢叹一口气，百般滋味，不在言中。

他也只能慢慢的擦着，清理着，尽力做好这份小事。

屋子里是有火炉的，但大冬天赤裸着皮肤也还是很冷的。陈启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也只能又从厨间端了两盆炭火出来。

炭火，烛火的摇曳中，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中，陈启终于还是完成了自己作为医护人员的工作。

把毛巾扔进一边的铜盆里，陈启长长舒了一口气。

想了想，他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了一个小缝。

这是为了防止煤气中毒，刚刚擦伤口要沾水，吹了冷风可是受不了的。

但现在伤口擦拭完毕，又好好的盖上了两层大棉被，也就得关心一下其他方面的细节了。

做完这些，陈启一个人走到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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