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那么放心把这个世界交给我吗？”

死神莞尔一笑：“巴不得呢，我都被这堆烂摊子拖得心力憔悴了。

你也知道，死神其实就是那些拥有以强大精神力量的人跟这个世界建立连接，好继续维持秩序和规则，这些年来，我的精力已经损耗得所剩无几了。在等下一任正式接班人回来之前，我还能存在一段时间，所以得抓住机会才行。”

王自强突然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等莫晴回来继承后，你就会……”他想说“就会死”，可这样形容似乎不太恰当。

死神肯定是不会死的，应为本身就由灵魂组成，那让出位置后，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死神耸耸肩，“上一任死神在我继位后就消失了，我在第三现实——也就是人类世界完全找不到她的踪迹，黑暗世界也没有她的身影，所以只能放弃咯。也许她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灰飞烟灭’了。”

“灰飞烟灭？听起来真残忍。为神明卖命之后只能落得这么个下场吗？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王自强无奈地摇摇头。

看来公平这玩意儿，不光人间没有，这个世界也没有。

“别那么丧气，在我看来，这已经是最好的归宿了。电影里不是总有那种长生不老的人活腻了但求一死吗？我现在大概也是这么个心理状态。”

死神笑得挺灿烂，这表情出现在这张冷峻的脸上，还挺好看的。

有这么一瞬间，王自强觉得他不过是个普通男人，跟“死神”这个词完全不沾边。

即便存在了近千年，却完全没有那种长者特有的刻板印象，大概是因为这张看上去只有二十六七岁的脸极具迷惑性吧。

火车开始提速，明亮的灯光和记忆中的完全不同，仿佛被镀上一层鲜明的色彩。

“这就是新人的好处啊，不管是力量还是灵魂，都如此新鲜，能够满足这个空虚且寂寞的世界。”

死神说完，从座位上起身，拍了拍王自强的肩膀，脸上依然带着温的笑意：“好了，我该走了。有什么事就吩咐无面女吧，她虽然有些难相处，但效率还挺高的。”

“不透露一下目的地？”王自强随口一问，没指望死神会回答。

但死神似乎并不介意这个，“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你早晚也会知道…我准备去第三现实。”

“你是说，人类的世界？”王自强有些惊讶，没想到看尽世间百态的死神竟然想回去，“我不认为你会对人类感兴趣。”

“当然，我对大部分人类没有兴趣。”死神的眼神里透露出某种情绪，很难解释那究竟意味着什么。

王自强还想说点什么，可死神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消失了，车厢顿时只剩下他一个。

准确的说，还有丽丽的身体。

王自强看了一眼丽丽的脸庞，这算不算是个幸福结局呢？

不，现在说“结局”，似乎还太早了一点。

——

宽敞的客厅和柔软的沙发，天花板上是水晶模样的透明吊灯，地板上铺满了深灰色的大理石，同挂在墙上的电视柜和茶几风格统一，整体看起来简洁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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