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礼微微一叹,他很清楚陇山的状况。
这些年来,上山落草为寇的百姓越来越多,可附近能够劫掠的权贵却越来越少。
再这样下去,一旦陇山养不起匪军,就只能选择反叛。
然而,奉皇毕竟是关宁的生父。
关宁曾发过誓,只要奉皇一日不死,陇山就不会反。
因为这一句话,奉皇给了关宁很多的特殊关照,朝廷对陇山也就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陇山才会在诸多世家的眼皮子底下愈发壮大。
“可谁知道奉皇的大限会什么时候到呢,也许是三五月,也许是三五年。”
孙礼苦笑一声。
“陇山可坚持不了三五年。”
“只能先跟着陈寻混一段日子了。”
……
一炷香后,在孙礼的带领下,陈寻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大寇关宁。
那是在一个幽暗的山洞里,有一个魁梧男子背对众人,负手而立。
此人看似平平无奇,身无半点修为,可举止间却流露出一股说不清的非凡气质。
陈寻见到这个男子的第一反应是震惊!
因为此人身上穿着的竟是一件龙袍!
不是四爪白龙袍。
而且是象征着一国之君的五爪金龙袍!
“律法里有一条,天下有资格穿五爪龙袍者,唯皇主一人。”
“难道陇山已经准备谋反了么?”
“不对,奉皇未死,时机未到,陇山此时谋反,无异于自取死路。”
……
一瞬间陈寻思考了很多,稍稍冷静了下来。
他开始仔细观察龙袍的纹理和缝制手法,由于他也穿过与之相仿的四爪白龙袍,所以很快又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件龙袍竟是出自宫中匠人之手!
也就是说,这件龙袍,十有九是奉皇暗中赐给关宁的!
可奉皇的用意是什么呢?
难道他心目中下一个继承大位的人选是大寇关宁?
陈寻感觉事情愈发复杂了。
他侧头望向赵嵩,一脸怀疑。
陇山距广寒城甚远,运送龙袍这种大事,奉皇肯定是交给身边的心腹来完成。
“赵大人和我四伯是老相识了吧?”陈寻试探问道。
赵嵩没有理会陈寻,反而冲着关宁微微躬身,神情恭敬。
“参见关山王。”
“关山王……”
关宁微微一叹。
“一个见不得人的称呼,不提也罢。”
他很早就离开了皇宫,来到陇山自立门户,走到了各大世家的对立面。
很多人都不知道,关宁和奉皇的父子联系一直没断,甚至奉皇一度有意将大位传给他。
然而,关宁拒绝了。
论手段能耐,他自认并不输于太子陈渊和开阳王陈易。
可他背负身世大仇,注定不能继承皇位,牵连广寒国。
“赵大人,父皇这次派你来,可是又有什么吩咐?”
赵嵩沉声道:“陛下口谕:令关山王陈宁借招安之名,进宫一叙。”
听到这句话,陈寻这才发现自己又被老狐狸算计了!
他很愤然,却也不得不服气,能够坐稳大位的人,即便一只脚进了棺材,也仍能算计天下人。
“怪不得,赵嵩这么贪婪的人这次居然连一个子都没收!”
“我早就该意识到的。”
“我特意请了赵嵩做保镖,一路奔波劳苦,打生打死,到最后发现陪跑的反而是我自己?”
“合着我就是个工具人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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