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有足够的时间思索,玻璃窗的人影一晃而逝。
虞清酒抿了抿唇,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和好奇促使着她下了床,一瘸一拐走出了病房。
她向走廊四周四处望了望,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但又不能置信刚才只是她的一场错觉。
“虞清酒,你不老实在病房里待着,出来到处乱跑做什么,还是说你的脚不想要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走廊另一端传来。
林泽川握着病历本正在巡房,老远就看到她一蹦一跳,身残志坚的往外跑,便上前来冷冰冰的叮嘱道。
“贺随舟让我给你开最好的药,说不用心疼钱,但我瞧着你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药,以后用一条腿走路也挺灵活的。”
虞清酒咂了咂舌,心想这林泽川真不愧是贺随舟的朋友,这毒舌的程度都如出一辙。
“林医生,你刚才有没有瞧见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经过啊?”她下意识询问。
林泽川帅气的眉毛拧起,手指挑了挑鼻梁上的镜框,“鬼鬼祟祟,他长什么样子?”
虞清酒把刚才那男人的样貌描述了一遍,林泽川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思忖片刻后才对她说道,“以后再见到这个人,记得按病床前的警铃。”
她点点头,却也没有太放心上,认为对方可能是个小偷,毕竟这里是A市环境数一数二的私立医院,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遭小偷惦记也不足为其。
说完后她就回了病房,林泽川看着她那一瘸一拐的瘦小单薄身影,微微沉吟,拨通了手机上贺随舟的电话……
*
夜已悄然而至,弦月爬上了树梢,窗外霓虹灯影连城。
在医院里过夜的滋味十分不好受,要忍受着令人窒息的消毒水味,听着走廊里或急促或缓慢的脚步声,最关键的是,这里还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虞清酒做完大学老师留的作业后,刚准备睡下,就看到病房门被猝然推开,贺随舟带着一身风尘仆仆从外面走进来,衣料沾染了夜里的凉。
“贺随舟,怎么这个点你还要过来?”她惊愕道。
贺随舟扫了她一眼,转身对沈瑜恭敬地说,“沈阿姨,你陪了清酒一天肯定累了,应该早些休息,今晚我留在这里做陪护。”
他的话不咸不淡,让虞清酒母女两人都吃了一惊。
沈瑜立刻说道,“贺少爷,承蒙您的关照,清酒才能住在这么好的病房里,您做得已经够多的了,哪还敢让人再陪护。”
贺随舟却面无表情的说道,“左右我晚上也要处理工作,在家里也睡不着,索性我留在这里,您回去好好休息,明日白天再来陪清酒。”
说罢,他朝身后的保镖挥了挥手,“送沈阿姨回贺宅。”
仿佛挥号示令,态度不容拒绝。
沈瑜无奈,只能摸了摸虞清酒的头说明天再来看她,就被保镖请出了病房。
贺随舟关上门后就坐到她旁边,打开笔记本电脑处理文件,看也不看她一眼,似是真的有很多工作要忙,严肃而专注。
虞清酒心里也憋着一口气,不满他让母亲离开的举动,半晌,两人之间寂静无声。
直到小腹传来一阵紧促感,令她尴尬无比。
vip病房里的洗手间为了防止水流逸出,设置了高高的防水台,任凭她单脚跳也难以跳上去。
如果此时是一位女性在身侧,她定会让对方扶自己去洗手间,可偏偏留在这里的人是贺随舟!
又过了几分钟,那种异样的难耐感逐渐强烈,她终于忍不住咬唇说道,“贺随舟,你能不能扶我去趟洗手间?”
贺随舟从笔记本上抬眸看她,波澜不惊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促狭,但表情仍旧冷漠如常,伸手把她从床上扶了起来。
他的双臂强壮有力,环在她肋下和腰间,几乎是将她抱到了洗手间里。
当虞清酒正打算脱裤子的时候,发现他还在洗手间内没有出去。
她神色更加难堪,涨红着脸催促道,“你快出去啊!”
谁知贺随舟不仅没有出去,反而伸手欲解她裤子上的拉链。
“喂,我扭伤的是脚不是手,我可以自己脱!”虞清酒惊住。
“我又不是第一次脱你的裤子,害羞什么!”贺随舟嗓音低低沉沉,漂浮在她的耳侧,仔细辨认还能听出讥诮的含义。
虞清酒拍开他的手,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终于知道他沉寂了一个晚上,就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你快出去,否则我上不出来。”她羞愤不已,小声娇斥着。
贺随舟见要是再捉弄她一会儿,非把人憋出病来,只得出了这狭小的洗手间。
几分钟后,贺随舟听到里面墙壁传来两声闷响,他唇角挑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进去把满脸绯红的她抱回了床上。
这漫长的一夜对虞清酒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她躺在床上装睡,动也不敢动,过了不知几个小时,她听到贺随舟关掉笔记本的声音。
视线一暗,是他关掉了头顶的白炽灯。
突然,她旁边的床出现倾塌,一个沉重的身体覆了上来,带着男性深厚的鼻息,吞吐在她温暖干燥的锁骨间。
她背脊一僵,用手推搡着他坚硬的胸膛,“贺随舟,这是医院!”
贺随舟似乎也困得厉害,胡乱把她两只手攥住按在怀里,慵懒而沙哑的说,“我知道这是在医院,别闹,我抱着你睡会儿。”
“你去旁边那张床上睡!”她挣了挣,却无济于事。
“我不喜欢别人睡过的地方。”贺随舟闭着眼睛,淡淡说了句。
她想起来,他有轻微的洁癖,不吃别人碰过的餐具,不睡别人躺过的床,也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
可这些在她虞清酒这里仿佛通通消失,他吃过她剩下的食物,用过她擦脸的毛巾,还睡过她躺着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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