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心走后,吴倩打了个冷颤,这人太恐怖了。
除了记性太好,随意翻一下自己的账本,就知道自己最近做了什么。还洞察能力强,她不过是带杜鹏飞看了一下新铺,他就认为自己在给杜鹏飞洗脑。
虽说自己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被他说穿,让吴倩有种在他面前原形毕露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以后要防着点!
没过几天,外面就张贴了告示,下个月初六,新皇登基,普天同庆。吴倩盘算了一下时间,距离下个月初六还有十日,闲云阁的文斗设在三天后,也就是第四天就是新铺开业的日子。
之前她拟好三份契约后,就交给了杜鹏飞修改,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最近聚福牙行和汇元钱庄的洽谈,以及拉拢坐商行商,这些事都是杜鹏飞在谈。
此时她已无事一身轻,想着文斗即将开始,是该挪挪花了。吴倩让阿华去外面买个花盆,那株建兰的花盆有些破旧,要给它挪挪地方。
很快阿华的花盆买了回来,吴倩蹲在地上,自己给建兰换花盆。这时崔婆子走了过来,脚步踟蹰,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姑娘,老婆子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吴倩把小铲插入盆中,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笑道:“崔婆婆什么时候这么吞吞吐吐了,有话直说吧,无妨!”
崔婆子不好意思道:“最近店里的伙计有些闲言碎语,说您不提拔老伙计,反而重用外人。”
这话让吴倩心一惊,最近太忙,的确是忽略了老伙计的感受。可有意见可以和她提啊,背后说三道四又存得什么心思,她开口道:“哦~有哪些人?”
崔婆子不想得罪人,只道:“流言蜚语很多,我也是听了别人说,可是目前整个牙行都是一种消极的气氛,长此以往…”她没敢继续往下说。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她神情淡然道:“找出带头的,看看最近与什么人有来往。如果没有,找个由头把人开了。然后弄个考核,提最有能力的上来,坐司里之位,如今商贸行司里之位还空缺着呢!”
崔婆子领了命,就退下了。吴倩已没了种花的兴致,将挪花盆的工作就交给了阿华。自己回了账房,叫了几个人过来问话。
没过一会杜鹏飞那边也传来了坏消息,脸色很难看跟吴倩道:“东家,汇元钱庄不愿意和我们合作,其他商号也避如蛇蝎,小的实在有负东家所托!”
“有没有打听到是什么原因?”吴倩眉头紧锁,此事事关重大,千万不能出岔子。
“听说与京城有关,别的再问不出来。东家最近可得罪什么人?”杜鹏飞看向她。
吴倩低声喃喃道:“可我从没去过京城!”她实在想不出,是谁要对付她。
“没去过京城?那您想想,最近得罪过谁,又或者身边都有谁是京城的!”杜鹏飞循循诱导道。
吴倩在脑子里回想了许久,京城京城京城?她认识的京城人只有顾春生,她不敢相信问道:“难道是因为顾春生?”
杜鹏飞一惊,犹豫再三才道:“有可能,之前听说顾少东家为了您,和家里闹翻了。气得顾大东家直接关了锦州城分店,估计与这事有关!”事关牙行生死存亡,他不得在隐瞒。
听到这话,吴倩不得不佩服顾春生的勇敢,但又实在难以理解一向冷静的顾春生,怎么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这不像他的行事作风,难道另有所图。无论如何,她做不到像他一样那么勇敢。
这样下去只会有两种结果,一种是牙行关门大吉,自己背负巨额债务,流落街头。另外一种是入顾家,成为顾春生的妾室。两种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杜掌柜,帮我打听打听,这次是顾和仁出的手还是宣平侯府!”只有打听清楚是谁下的手,才能有针对的方法去解决。
杜鹏飞有些为难:“这恐怕有点难,毕竟山高水远,小的在京城认识得也不多!”
“好,我知道了。你最近盯住伙计的动向,有什么异动立刻通知我!”
杜鹏飞退下后,吴倩如鲠在喉,这幕后黑手出手实在狠辣,直接掐住了她的咽喉。
吴倩又把所有事一件件在自己脑子里梳理。最近伙计内讧,再到断自己的命脉。两件事一起发生,实在太巧合。
她不确定第一件事是否有人捣鬼,如果真是,只能说手段太过稚嫩。
与第二件完全不同,第二件手段狠辣,凭借吴倩商人的敏锐,这件事绝对与顾和仁都脱不了关系。
归根结底,这都与顾春生有关。解铃还须系铃人,吴倩当机立断,立马修书一封。
写道:顾仲安,这世间本就相爱容易,相守难。更何况你也已有了枕边人,我也早有婚约,此情就到此为止。从此你我一别两宽,以后望各自珍重!落款:聚福牙行吴倩。
再附上那根芙蓉簪,让人连夜加急送去给顾春生。吴倩这是试探,如果真是顾和仁动的手,这封信会率先经过顾和仁之手。吴倩借此机会向他表明态度,与顾春生划清界限,望他高抬贵手。
如果不是,信会直接到顾春生手里,也好让他知道自己不愿成为他的棋子。而且有些事已是无法改变,那就顺其自然,各自安好。想必宣平候府也会知道她的态度,许是不会再刁难她。
这样安排后,吴倩还是不放心,她不习惯把命运交到别人手里。又想到既然变成了四海钱庄和宣平侯府打压对象,那就去找与他们对立的一方联盟。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四海钱庄的敌人是谁,宣平侯府的敌人是谁,吴倩要弄清楚这两个问题。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牙行的奴仆生意和宅子生意不受影响,商贸行开业的时间可以往后延。
想到这里,她明日决定去找松山书院的老头喝茶,向他打听朝中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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