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海节度的北侧,尤其是武安州的范围内,可谓是地势起伏不定,丛林高山,丘陵峡谷,各种地貌纷纷呈现在这方几百里的疆域内。
也正因为此,静海节度内的官道实际上数量极少,而且大多年久失修,早就已经破碎不堪,平日里百姓传说来回尚可使用,可若是大军借此前行,那便极为不便了。
正是因为此函当先率领的6000骑兵,才会在临近正阳山的这六七十里的范围内,足足行进了两个多时辰才堪堪抵达正阳山下。
正阳山脚下谷口前的开阔地面上,两军已经列好阵势,就等着双方主帅一声令下,便会挺起戈矛,架起剑盾,握紧手中的制式战刀,向着对方的脑袋上砍去。
灵物谷乃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峡谷,因此,当下两只数万人的大军对垒当场,便是一南一北,时刻准备,伺机而动。
经过先前的一番苦战,南汉大军的四万余人马已经消磨至三万出头,且其中轻伤者不在少数,大多都是身上中箭,虽然短时间内并无什么大碍,可这终究是会降低战力,折损性命。
而杨三哥的手下士卒此时也剩两万多人,最早那支从山上冲下来,切断谷口退路的大军,此刻已经损耗掉整整六成,只是静海士卒毕竟是伏击,所以当下既是人数不如南汉大军,可却依旧并未落到什么下风。
广明皇帝刘焕以及吴朝国主杨三哥此刻正坐在战马之上,一同站在各自大军的阵前,四目相对,杀气凛然。
“乱臣贼子,天下人,人人得而诛之!若尔等还要继续执迷不悟,作那叛贼的乱党,可就千万不要怪朕手下无情了!若是此时迷途知返,但可放下刀并走出阵列,朕绝不会再惩罚尔等!”
皇帝刘焕挺起胸膛气沉丹田高声呐喊之后,却还未等着见到对面的静海士卒有什么不一样的反应,就看到那站在首尾的杨三哥突然放声大笑,坐下战马受惊,马蹄在地上踏来踏去,溅起一阵飞扬的尘土。
“好啊好啊!原来这大汉果真是出了位圣人皇帝!既然如此,那本国主倒是要看看,你这狗皇帝到底是有什么能耐,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待本国主策,马上前,一刀削去你那头颅,便是世间清净了大半呐!”
杨三哥说着从地上拔起插入泥土中的长刀,单手持着刀柄,高高扬起手臂,与此同时,广明皇帝刘焕也是伸手握住腰间的天子剑,一寸一寸的向上缓缓拔出。
“杀!”
今天的喊杀声瞬间萦绕整片旷野,双方大军便立即犹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向前狂奔而去,手上兵器裹挟着一股股劲风,反着凌厉的寒芒,瞪起嗜血的眼眸,狰狞的收割着对方的性命!
王国章和段德二人一马当先,先前那一场憋屈的战事,早就已经使这两名杀人如麻的武将心中窝火不已,当下抬手摸了摸已经被牙齿咬出些许血丝的嘴唇,策马向前狂奔而去。
一柄重达百余斤的铁镗朝着眼前重来的几人挥舞而去,瞬间一股劲风扑面而来,那几人眼前一花,胸腹处便传来一阵闷哼声,随即就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径直向后飞跃出去,沿途还将十几名步卒砸在地上,五脏六腑尽数震烂,哪怕是华佗在世,也难以医治!
段德啐了口唾沫,单手勒起马缰,战马的前提也随之高高扬起,随后又向前重重踏去,刚才两名被砸倒的静海不步卒,被这战马的两只前蹄硬生生的砸中脑袋,天灵盖当即碎裂,落得个无头而死的凄惨下场!
另一侧的王国章则显得稍微儒雅几分,却每次出刀都极为凌厉,力求将敌一击毙命,刀锋所指的方向,大多都是咽喉心脏,以及胸口处,一旦被砍中,无论力道的大与小,此人都会立刻暴毙!
战场厮杀,若是以最少的力道可以杀最多的敌军,便可以称之为勇冠三军的先锋大将!
而在这战场的中央,依旧是两位统帅的厮杀之地,双方士卒都刻意绕开这个方圆十几步的区域,既不敢上前帮忙,也不敢暗地里放冷箭,以免一个射偏,把自己主子给射死……
二人早就已经舍弃战马,一同在地上捉对厮杀,此时杨三哥手上先前的大刀已经不见,换成了两柄成弧形的弯刀,而皇帝刘焕泽依旧是先前的武器,左手反持匕首,右手握着那并特意锻造的天子剑。
这炳天子剑自然是与寻常的刀剑,有着天大的不同,不仅是在其象征的意义和奢华程度而言上,还在锻造工艺和材质上,与其他刀剑与有着天壤之别。
这乃是西域上等的陨铁,又加上特殊的锻造工艺和形状,使其远比平常的刀剑更加坚硬而锐利,只是这在刘焕看来,也不过是铁的纯度更高了些而已。
置于左手上的匕,单论匕首而言,倒是并不金贵,只是那匕首上所附带的东西,却是异乎寻常。
剧毒!这毒正是先前毒杀宁远军节度使贺章的剧毒!
“老子这会儿可是把全部的毒都染在上边了,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不是能够见血封喉!”
杨三哥见到眼前这狗皇帝有些发愣,心头微微一喜,随后连忙抬起手中双刀,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向着刘焕的脖颈以及腰腹处砍去。
二瘤患者不急不忙地向后退出几步,闪身躲过这凌厉的两刀,随后手持长剑护在身前,二人缓缓绕行,在这个战场之中的圆圈内绕行,互相警惕的盯着对方,一时间气氛压抑至极。
杨三哥将左右手的双刀斜着摆放在眼前一臂远的地方,微微弓着身子,像是随时便要冲出去的猎豹一般,隐忍不发,伺机而动。
这与杨三哥的性情却是极为相符,此人隐忍十余年,终于在吴权死后,开始大规模培植自己的党羽,借着外戚和托孤大臣的身份,一步步逐渐谋得大权,随后收买蓝照,在一个月黑风高夜闯入王宫,谋朝篡位!
只是一个如此阴险的人,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的对手,年号广明的皇帝陛下,是一个比他“更无耻,更卑鄙”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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