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缈缈,如同天外仙音一般在整座略显空旷的大殿中游荡,又有那么些许的自然茶香,从一女子手中飘出,与缥缈的琴音合流,一同涌入新帝刘焕的脑海之中。
半个时辰后,刘焕忽然叹气一声,随后从座椅上起身,端起桌上一杯烹好的茶水,一边在殿中踱步,一边浅浅的饮茶。
“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子时了,陛下……”
刘焕转头看了眼刚才说话的袁梦泽,轻声笑道:“你是哪里人?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
被叫住的袁梦泽停下手中烹茶的动作,起身来到空地上跪下,叩首回道:“回禀陛下,臣妾乃是中原人士,先前随父亲难逃,如今父亲病逝,家中已经无人了……”
刘焕叹了口气,瞧着她有些泛红的眼眶,心中忽然有些不忍,上前两步,轻轻拭去她眼角的即将要滑落的泪珠。
“那你二人就先回去吧,已经子时了,朕也要就寝了。”
刘焕说完,就要向着后方的寝殿走去,却不料袁梦泽二人皆是一同跪在地上,低着臻首不言不语。
刘焕看着有些奇怪,不明白这又是怎么回事,本想开口询问,最后却还是叹气一声,抬脚从二人身边走过,双手轻轻扶在她们的臻首上。
既然这样,那就与朕……与朕一同就寝吧。
忽然刘焕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转身推开殿门,对着在外侧侍立的一名小太监说道:“明日辰时,让云麾将军潘晓进宫见朕!”
那小太监此时已经有些昏昏欲睡,听到皇帝陛下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吓得一个哆嗦,连忙就要跪在地上磕头请罪。
“免了免了,以后小心着当差就是……”
刘焕挥挥手,便转身再度来到袁梦泽二人身旁,伸手将二人扶起,笑道:“朕知道,今夜你二人若是回去了,定会遭人戏弄,所以今夜就别走了,留下来陪朕吧……”
二人娇笑一声,皆是俏脸绯红,看得刘焕不禁食指大动,“今夜,朕倒是要好好感受一番,这当皇帝的滋味!”
此日清晨辰时时分,正是南汉乾和三年八月三十日上午,身为云麾将军的潘晓一早得到宫中传信之后,便连忙穿好朝见的衣衫,等到卯时捎过,便立即策马奔向皇宫。
而此刻云麾将军潘晓则已经身处于皇宫大内之中,回想起这几日来整座京城的各种重大变故,尤其是这当夏云波诡谲的态势,以及昨日皇帝刘焕那一手雷霆手段,都使得他这位阵前降将,觉得自己简直是走了大运。
“幸亏那天选择了这条路啊!否则我不仅没有这将军的头衔,估计连这颗头颅都要被人砍下,丢到城外的乱坟岗上了……”
在内侍宦官的带领下,快步来到蓬莱阁后殿外,而刘焕此刻早已,而刘焕此刻正在处理昨日遗留下来的公务,听到有人来报说潘晓已到,便随手搁下毛笔,挥手示意传他进来。
“臣潘晓见过陛下,敢问陛下,圣躬安和否?”
刘焕呵呵一笑,伸手指了指一侧的席子,轻声说道:“朕安,将军不必多礼,坐下说话,朕这次召将军前来,哪是为了将军的职位变动一事。”
潘晓在躬身谢过刘焕赐座之后,来到一旁的席子上坐下,此刻听见刘焕这么说,心中甚是激动,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授以大任,便对刘焕接下来的话语期待万分。
“说起来这事倒算是朕的一件私事,但真正纠结起来,倒也并不算是私事,朕意下想让将军出使一次闽国,求亲于闽帝王延政!”
潘晓呆立当场,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新帝刘焕,心中甚至还生出了些许愤怒。
刘焕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定是不满也不服,考虑到这是人之常情便也没有计较,只是继续说道:“当然不是现在,如今朝局还在动荡,另有奸佞小人作乱,所以此事就等着以后再议。”
“将军现在身为三品云麾将军,统领兵马在这京城兴王府之内驻防,这样倒是有些屈才了,因此,正想着让将军前往城东大营,与江豪申一起,分别统领那两只万余人马。”
潘晓大喜过望,随即连忙起身来到大殿中央,跪在在刘焕面前叩首谢恩道:“臣领旨谢恩,叩谢陛下!陛下之恩德臣为有以万死才能报其一,必当竭尽心力,效忠于陛下,忠心于大汉!”
刘焕点点头,随后取过一枚令符,起身绕出桌案递给潘晓,“将军所率兵马千万莫动分毫,将军乃是这京城乃是朕的最后一道拱卫,因此除非有朕的圣旨下达,绝不可有任何动作!”
潘晓再度谢恩,随后满面春风地退出蓬莱阁,既而拿着那枚统率万余兵马的令符,快马出宫,奔向城东驻军大营。
刘焕呵呵一笑,看着潘晓远去的背影眼神中有些冷意,正在此时,孙连淮进入后殿,对刘焕行礼说道:“陛下,奴才已经将乱贼奸臣等人带来,此刻就在昨日陛下处决宫中细作之地……”
刘焕嗯了一声,随后带着孙连还走到蓬莱阁大殿之前,望着烟波浩渺的湖泊,与那远处连绵无尽的宫殿群,刘焕的视线便仿佛超越了这些事物一般,逐渐延伸到更遥远的远方。
“派人给朕盯着潘晓和符凉,若是他们有不臣的行为,即刻上报给朕。”
孙连淮应了一声,表示记下此事。
“潘晓,符凉,千万别给我找到什么借口,否则我不介意摊上一个兔死狗烹,不念旧情的坏名声……”
本来刘焕是不想对这两位识时务的将军如何的,只可惜刚才对潘晓的试探让刘焕甚为不满,因为以刘焕敏锐的直觉,既然在说出让潘小晓出使后的那一刻,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一闪而逝的杀机。
这才是为何刘焕要让孙连淮的皇城司死死盯着二人的缘由,免得潘崇彻带人西征,与叛军正在厮杀之时,自己却被一个小人给偷家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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