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员外,昨晚实在抱歉,因那秃驴一时兴起,喝了你不少好酒,还请见谅则个。”
临近午时,用过午膳,道士才带着张捕快去拜访林布仁。
不是起晚了,而是为了对应那六缸酒,同时,也尽量维持着鱼肉官差的散漫德行,免得引起对方的怀疑。
“林大人这是哪里话?”
“你们远来下林村,为下林村斩妖除魔,布仁感激还来不及,怎么敢有怪罪之心?还请林大人莫要说了。”
林布仁引道士他们到会客厅,分宾主坐下后,道士抿了口茶,叹息道,“说来惭愧,此来下林村第一晚,便喝酒误事,还好虎姑婆昨晚没出现,要不就麻烦了。”
“林大人这是哪里话?吃饭喝酒,乃是人之所需,怪我,这全怪我。”
“我昨晚也是想着给大人们洗尘来着,只是临时有事处理,故没去陪酒,还请大人见谅。”
“另外,大人威名远扬,那虎姑婆想是听到大人的名声,便躲了起来不敢出现,倒也没误事。”
“哦?我的名声,竟已传到下林村了?”
道士的眉毛扬了起来,一幅极为受用的惊喜模样,“林员外与我好生说说,我的名声在下林村这里,是如何远扬的?”
就客套了几句,你怎么还喘了?
你怎么扬的,我怎么知道?
林布仁脸色如常,“林大人处理各种诡案,名声极响,在龙尾县无人不知、无人不传,为李大宰之下第一人,都在传不日就将接过大宰之位,成为我们龙尾县的守护神。”
“故而此次林大人到得下林村来,村民便把心放到了肚子里,想必用不了多久,必能除邪魅,让下林村恢复往日繁华。”
全是套话,但口才了得、才思敏捷,若非已确定林布仁的罪行,道士听着或许还会有些高兴。
但现在,他只想让眼前的恶魔伏法,得到应有的报应,同时解救那些不知被转移到何处的孩童。
“林员外过誉了,我何德何能?”
“不过说起虎姑婆,林员外的孩子……”
道士提醒道,然后仔细观察着林布仁的表情,只见对方先是表情僵硬,然后牙关紧咬,“林大人尽力就好,布仁明白,事发至今已然有日余,昌义生还的可能不大,但……”
“无论生死,布仁别无他求,只求大人能除了这虎姑婆,便算是为下林村造福了!”
林昌义,是林布仁被掳的孩子,这起名子倒是讲究,有仁有义,但林布仁的辈字不好,布字辈,正好不仁。
这林布仁的表现,倒也恰如其分,一个进退有据的员外,在面对县衙官差的时候,纵是孩子已生死不明,但依旧强忍悲伤。
还真是个好戏的匪帮头子。
‘林昌义有没有危险,怕你是比我清楚得多,若真是你父亲妖化,连村民都不害其性命,还会伤害自己的孙子?’
“好说,我此来就是除妖,必不会让下林村民担心受怕,坠了我的名声。”
道士胸脯拍得劈啪作响,然后话头一转,“对了,听说林老太爷过身了?”
“是啊,父亲是年后过的身,本来身体还算硬朗,但却不知为何,突然就……”
林布仁变得伤感起来,抹了把眼泪,“不知林大人为何有此一问,难道我父亲的死,跟这案件有关?”
过渡得极为自然,但想必内心已有疑惑,果然老江湖了。
“唉,此事不知怎与你说好。”道士的表情有些为难,眼神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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