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鲜红的血从断指处流出来,却笑着对自己说:没事,我一点都不疼,为你,值得。
而且那莫名其妙的笑容好似雾霭,深深拢着她的心。
而且让她很多年来,都觉得那里是那般的温暖,哪怕外面是千山暮雪,抑或是大雨倾盆。
直至醒来的时候,苏婳栀的泪水沾湿了大半边的枕头。
那浅浅水痕润湿在蔷薇色的软枕上。
殷红的好似染血的胭脂。
苏婳栀倒是很心慌的坐在那里,而且许久许久,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被动的等下去。
即便是侍人们忙着打了半夜的伞。
可是还是无法阻止荷叶的衰败。
而且一层秋雨一层凉。
直至清晨起来,整整一池的荷叶全部败落。
那黑色的枝叶纠结在一处,此时挨挨碰碰,甚至连池水都变得污浊了起来。
容府的金菊,似乎过早的盛开了,不想连绵雨水。
而且天凉风疾,满地黄花堆积,憔悴的,却不知是哪方的容颜。
直到吃早饭的时候听说。
新册封的那名侍女,犯了容府的忌讳,已经被人打入冷室。
容府虽然没下令行刑,但是这女子得宠的几日颇为嚣张跋扈,这一次落难,几宫的夫人联手弄了点手脚。
而且如今秋寒,冷室又偏僻无火烛,一番折腾下来,伤心担忧,想来是难活了。
侍女们对此事的议论只是半晌,而且并没有太多关注,甚至这种事在这里也是习以为常,并不如何惊异。
苏婳栀倒是微微有一丝黯然,她对容府了,甚至对容玉,小奶包了解不多,甚至见到的,也大多是他们最为表面的模样。
虽然明知这些人不简单,可是难免却会掉以轻心。
夜玄,毕竟是花朝的储君,未来的一国之首啊。
此时吃完早饭后,就想找人去通传见容玉一面。
可是秋兰还没走,洛儿却腾腾的跑了回来,一边喘着气一边叫道:“容府小姐进城了!”
苏婳栀此时一愣,秋兰已经抢先说道:“哪个小姐?不是刚刚被赶走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不是那个公主,”洛儿急忙摆手,说道:“来的是三小姐,一个人骑着马来的,现在已经到了大堂了,容府那些人都赶去了,据说,她是来对应容府的选妃的!”
苏婳栀此时闻言,神智顿时一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咔嚓一声,不可抑制的震动。
那个在记忆中昔日里娇娇弱弱的金枝玉叶三小姐,今日竟已经这般勇敢了吗?
也许苦难,果然是世间一切成长的最佳催化剂。
而且很多年之后,当后世的史官翻开沉重的史典,仍旧会为当年的这一变故而凝眉兴叹。
而且任何一个稍微知晓那段历史的人都不会忘记这个名字,那就是花朝容府的三小姐容姬。
而且这个在之前记载中没有任何风采和异禀的女子,居然发迹和崛起的速度,会让任何一个须眉男儿望而兴叹。
而她那其决绝和狠辣的手段,也最终令当时整个社会陷入了一场覆灭般的血火之中,她的一生,就好似一颗璀璨的流星,骤而光照天地,骤而磨灭消散。
就在人们总是会感叹,可能是多年之后,没有纯仁皇后的崛起。
花朝的局势会不会因为这个女子而走向另外一条道路?
甚至,历史终究是历史,无人可以改变,无论后世的是非功过如何评说。
也没有人可以掩盖容姬是当年西蒙大陆上唯一一位可以与纯仁皇后比肩抗衡的女性实力派掌权者的这个事实。
自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最终隐退了的在纯仁皇后背后的女人苏沫儿。
总之,花朝的这一幅血火画卷实在太过绵长,将星云集,光芒璀璨,似乎儿女情仇血肉白骨充栋于其中。
而容姬,无疑是其中闪亮的一笔。
让历史集体铭记住这一天:九月初一,花朝的中秋佳节,百姓们登高望远,祭月,缅怀远离的故土,长街之上,酒气飘香,商品林立,青白二色衣袍全城遍及,肃穆瑟瑟,沉重而古朴。
而就在这一天,城门轰然大开,容府三小姐容姬在其大姐被赶出皇城的第四日,星夜兼程策马狂奔,独身一人踏进了这座古老的城墙。
甚至手持离朝谕令金牌!
而且时光飞逝,昔日的垂髻少女早已玉立亭亭,今朝凌厉高贵的容颜好似画卷中的雾霭云气,很是璀璨华目,令人观之晕眩。
可是,又有谁曾记得,很久之前,她也曾单纯良善,笑容明澈,一身藕色长裙,手拿一只兔尾,娇俏俏的笑:“谢谢你,容姬好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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