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平静,无怨无恨。是宁怀谨看到她眼睛时的第一反应。
这个姑娘还真是奇怪。他目光沉静地看着她,缓缓说道:“这个地方不适合你。你难道不想回去看看令弟吗?”
陈琬儿眸光微闪,心里挣扎了起来。尧安......
可是,他救的了自己吗?
此时赌坊的老板也到了,他左手摇着一把折扇,右手背在背后,神情不屑。
他朝着在自己地盘撒野的小子冷喝一声:“就是你在这儿闹事?怕是不晓得咱们道上的规矩。闹事者,轻则砍了双手喂狗!重则,做成…...”
宁怀谨旁若无人地将脸转向这边,赌坊老板却被他吓得哑了声,头上冒起了冷汗。
却只听后边一个瘦猴儿似的小弟大声喊道:“重则,做成人棍!”他自以为聪明地帮了忙,面露得意之色。
“啪,啪,啪!”赌坊老板一个转身,恶狠狠地甩了瘦高个几个巴掌,留下五个鲜红的指印,“没眼色的东西,竟敢对府令大人不敬!”
他在心里直呼倒霉,今天老二休息,轮到他值查,怎么就遇上了这破事儿。他暗悔不已,今天就不该出门!
众人哗然,来这里赌钱的无非是些地痞无赖或者不学无术的公子哥,有谁知道府令大人长什么模样?
这个年轻人竟然是他们雀城的府令!
话说起来,他们楚国这代的国君手段雷霆,一登位就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上设丞相令,司军令,修礼令,分别掌管政务,军事,礼仪,其下部门各有分支,特设监察使主管吏治。地方下设城主,府令,分而治之,而国君总揽大权。
利益纠葛之下,终究还是引起了很多世族贵戚的不满,但最后都被国君铁血手腕,极力镇压了下来。
但无疑,这样的改革是有益的。百姓们的日子比以前好过了不少,提起国君的名字都感怀于心。
雀城里最大的官儿就是城主,往下就是府令了。
听说这一届城主手下最为得力的就是一个叫宁怀谨的人。
原来是他,气度确有不凡,不过看起来像个书生,文弱了些。
陈琬儿目露讶异之色,看着这个容貌俊俏的公子哥,她内心忽然有些安定。
“府令大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之处还请谅解。您这边请,一起喝杯清茶如何?”老板拱手,声音微抖。
宁怀谨看了陈琬儿一眼,神色淡淡地说:“茶就不必了,钱收下。人,我带走。”
赌坊里的人眼睁睁地宁怀谨带走了那个小美人,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像话本似的,英雄救美啊,啧啧。
瘦高个捂着肿得高高的脸,含糊不清地问道:“老大,就这么让那个女的走了?”
“少给我惹事,咱们这一行,要学会看人眼色。有钱什么不行,不过一个稍微有点儿姿色的女人罢了。”老板捏着那几张银票,大摇大摆地回去了。
宁怀谨带着陈琬儿刚进了一家茶肆坐下。
陈琬儿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公子救命之恩,琬儿无以为报,从此愿为公子家奴。”
只是,她很担心尧安,想要回去再见他最后一面。
宁怀谨垂眸不语。
陈琬儿急了:“公子可是不愿留下我?我什么活儿都能做!”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好心人,她愿意这辈子都跟着他。
“你受伤了,先去医馆。其余事,容后再议。”宁怀谨目光沉沉,望着她手背上几道明显的血痕。
琬儿垂头,这些伤不算什么,只要他能让她留下来就好。
他们到了医馆,一个清秀小童热情地领着他们到了大堂。
大夫看见琬儿手上的抓痕,面容严肃,把了把脉,说道:“来这儿坐着,等我徒弟过来给你上药。你气血也有些亏损,我去给你写个方子调理一下。”
陈琬儿点头,乖巧地在一旁让小童上药。
宁怀谨走到大夫身边,轻声说:“她身上或许也有些伤,您这里可有女大夫?”
大夫闻言眉毛皱起,“女大夫虽没有,但我家老婆子倒是可以帮忙瞧瞧。你等等。”说完他疾步进了后院。
不多时,一个长相平凡却眉眼柔和的老妇人走了过来。
她拉着琬儿的手走进内室,柔声道:“姑娘,别怕,让老婆子给你看看伤。”
琬儿解开自己的衣衫,露出了身上大片大片的淤青。
这是被人打的?老妇眉头紧蹙,面露怜惜之色。
陈琬儿躺在塌上,老妇的手指轻柔地在她的背上打着圈儿,涂抹着药膏,一边唠家常:“外面那个公子看上去对你很上心,是你的什么人啊?”。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琬儿神情一片温柔。
老妇笑而不语,上完药领着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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