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不明所以,却感受得到怀中的夙九城元神正在迅速的流逝,她知道他一定是还有心愿没有完成,因此含着泪将他扶了起来。
神色微戚的沧澜带着疑惑的皱眉看着被无暇扶起来的夙九城,心中微微一颤,跟着便见夙九城突然提起一口真气,松开无暇的手,一步一顿的走到滚烫的熔岩浆边,双手结印,不消片刻后,一柄泛着金光的玄铁剑自熔岩底缓缓升起,
只消一眼,沧澜便能看出这是一柄好剑,与她的无极一样一出世便已拥有了器灵,甚至这柄剑还要胜上无极几分,只不过她的无极是把杀伐之剑,天生便拥有杀伐之气,更是能在杀戮中成长。
而眼前的这柄剑,剑身通彻、金芒如日,隐隐似还能感受到一股浩然之气,若是将两柄剑放在一起,那便犹如太极之两仪,一黑一白、一正一邪。
夙九城盯着此剑瞧了许久,突然转身朝沧澜招了招手,于是沧澜便抱着乐璃走了上去,他颤着手抚上乐璃稚嫩却惨白的脸颊,轻声低喃道:“我夙氏一族上万年来……一直守着……一个秘密……我早已在璃儿出生之时……便将我的一抹神识封印……在……她的元神内……”
闻言,沧澜与无暇皆是一怔,尤其是无暇,她嫁于夙九城许久,竟从不知还有这一回事。
夙九城侧目朝无暇歉然一笑,跟着又是一阵猛咳:“无暇……对不起……咳咳……”
无暇鼻尖一酸,眼泪又哗哗的流了下来,她冲到夙九城身边一把扶着他,泪眼婆娑的拼命摇头,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温柔一笑,夙九城又看向沧澜,吃力的说道:“……待璃儿及笄……若是她的修为足够……她体内沉睡的异火……便会觉醒……那时……你便替她……解了封印……她自然……会知道……一切……若不然……便让她……就这样安稳……一世吧……”
沧澜眼中悲戚之色渐浓,哽咽的应道:“好。”
夙九城再次看向熔岩浆中的剑,跟着他竟全然不顾滚烫灼烧的岩浆,一步步走向泛着金光的剑,脚下的熔岩浆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踏入,激烈的翻滚碰撞着,一个又一个的火泡接连爆出,飞溅向四周。
沧澜见状立刻护着怀中的乐璃就朝后退去,然而她的手还未触及无瑕,便被她轻轻避开。
一滴岩浆朝她怀中的乐璃溅来,无奈她只得护着乐璃迅速后退,待远离了翻涌奔腾的熔岩浆边后,她抬眸看向暇,却发现无瑕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熔岩浆中的夙九城,任由一滴又一滴的岩浆溅在她的衣衫上,灼烧出一个个的破洞,甚至有几滴岩浆溅在她的手臂及鞋面上,穿透了衣袜,灼伤了她的肌肤。
而此时的夙九城……轻轻握住了剑柄,似自言自语般的低喃:“它……耗尽我毕生修为……却不想……还是被人窥之……”
“小幺……原本……我是打算将它……赠与……你的……”
沧澜眼见如火的熔岩浆开始灼烧夙九城的脚,可是他却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痛一般:“我已经有无极了。”
夙九城摇了摇头:“不一样的……以后……你便会明白的……”
话落,他轻抚着剑上的暗纹,缓缓的靠在剑身上,嘴角含笑,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他……终究是完成了先祖遗愿,这柄剑是他替先祖向那一族人的赔罪,他以自己的血肉之躯献祭此剑,同时也以自己最后一抹未散的元神封印它,待它彻底的淬炼完成,便是它回归之时。
夙九城就这样靠在剑上,就像是沉睡一般。
滚烫的熔岩浆猛得掀起浪潮,扑打在夙九城的身上,卷起他的衣摆、发丝,迅速的吞噬着。
又是一个火浪翻起,眼看着就要将夙九城和剑一起吞没,一直沉默的无暇突然惊呼一声,跟着扑向了熔岩浆内的夙九城:“九城——”
“无暇,不要——”沧澜见状立刻飞扑过去,右手用力的朝无暇抓去,却落了空。
无暇扑倒在夙九城的身上,紧紧搂着他:“九城……不要扔下我……”
火浪吞没他们两人的刹那,沧澜似乎听见了一道低喃声:“……它叫……龙吟……”
两三个呼吸后,翻滚的熔岩浆渐渐恢复平静,仿佛刚才那泣血的一幕不曾发生过一般。
眼角一滴眼泪滑落,沧澜深深的瞧了一眼依然在翻滚的熔岩浆,终是抱着乐璃转身离去。
红色的身影站在天枢城的上空,沧澜一手搂着乐璃,另一手飞快的结印,当最后一个印记完成,她咬破了自己的食指,一滴殷红的血珠自指尖滚落,很快消失在空中。
突然天枢城上空亮起一个红色的印记,在沧澜的施法下越变越大,直至笼罩住整个天枢城。
“封——”
清脆的声音在无人的天枢城内回响,不过片刻,整座城池竟渐渐消失,只留满目青翠。
沧澜最后深深的瞧了一眼这片山林,再垂眸瞧了一眼昏迷中的乐璃,脚下腾起一缕青烟迅速转身离开。
直到沧澜的身影彻底消失,又过了许久,一抹玄色的身影才慢慢自暗处走了出来。
珈蓝盯着沧澜离去的方向瞧了许久,突然他足尖一点跃上半空,停留在沧澜刚站着的地方,看着满山的青翠,不禁皱起了眉头,一座城竟然就这样在他眼前消失了?
障眼法?
珈蓝双手飞快的结印,幸而公子曾经教过他障眼法的破解之法。
然而一炷香的时间后,珈蓝呼吸微促的抬手抹了抹额角的汗珠,公子教的破解之法竟无用?是对方的修为在公子之上,还是……
他不死心的又试了一番,甚至跃至地面,沿着脑海中对天枢城城池图的印象,努力的想要搜寻出一丝痕迹。
只是两个时辰后,当珈蓝第八次出现在原地后,他向来冷静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丝皲裂,以他的修为竟然找不出一丝的破绽,整座天枢城竟然就像是从不曾存在过,寻不到一点点的痕迹。
至此,珈蓝才不得不承认,那红衣女子修为之高,怕是连公子都比不上。
重重的叹了口气,珈蓝有些颓然,这还是他第一次辜负了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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