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导你、真是你吗,我没有认错人吧?”楚飞紧张得不行,方才的一刻,他明明记得自己被灵虚圣王彻底击杀,连血都流得干涸了,最后整个身体都倒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现在又回到了穿越之前的试镜房,而导演就站在他的面前。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难道万灵世界的一切都是他的臆想,他自始至终从未离开过蓝星,其实他一直还在这里拍戏,天阙宗主是假的,灵虚圣王是假的,就连他的死也是假的。
楚飞试着运转修为和灵力,运转星月神元,可是他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他忽然觉得自己想明白了,因为它们从来都没有存在于他的身体过,他拿什么去运转?它们存在的地方,仅仅是一场想象而已,仅仅存在于想象里的楚飞。
“是我啊,楚飞你是怎么了?”王导问,很奇怪,就在这短短的一秒间,王导感觉楚飞就像是完完全全地变了一个人,哪怕楚飞不说一句话,不作出一个手势,也让他感到了一股畏惧……是的,是畏惧。
仿佛来自血脉,来自灵魂!
他竟然开始有些畏惧之前还被他狠狠批斗的楚飞,哪怕楚飞的目光中没有杀意,清澈如冰,就和一秒钟以前一模一样。
但这个人就是在这一秒间变了,变得与众不同,超凡绝伦。王导曾经见过从千万里战场外走回来的特种兵,也见过由影帝饰演的天神、戏台下脚拥千万子民,却没有楚飞的这种气势,甚至差之甚远。
“我好像做了一场梦。”楚飞低声地道。
“梦?”王导听得云里雾里。
楚飞没有再说话,在那场梦里,他来到万灵世界,成为了天阙宗主,三年多的每一天都真实得不像话,梦里有独孤雨、鸽子妹、肥仔、武皇、鳯、楚向、苍帝、林妙雪、第十号……每个人都是那么的清晰。
该死的,那怎么可能是假的!
谁做梦会有那么真?
楚飞心头忽然有一道电光掠过,试着唤醒系统,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能证明万灵世界一切都是真的。
他极希望下一刻能听见熟悉的“叮”声。
可是没有。
过了很久,彼端都毫无回应。
王导越发地觉得奇怪,方才他看见楚飞的眼睛里陡然有激烈的光彩涌动,可是半响后又归于黯然,那是多么的悲伤与孤独,就如同逆卷的悲伤大河。
“没事了,楚飞,好好拍戏,我有预感:你以后一定会成为影史上最了不起的人物。”王导下意识安慰道,拍了拍楚飞的手掌。
“好。”楚飞很疲惫地点点头,很自然地脱下了外套。
王导微微一动,居然也很自然地走向前,为楚飞接住了脱下的外套,给楚飞理得整整齐齐,收拾好挂在了架子上。
两个人都自然而然地做出了这样的动作,却没有一个人感觉到不适,仿若事情本就该这样进展,王导哪怕是一代名导,但恭恭敬敬地为楚飞接过脱下的衣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剧本该演到哪儿了?”楚飞忽然问。
“下一幕在破败的萧墙下,四面八方的乱臣贼子将起,唯有您从天而降,一边站在唱台上,身姿孤峭如苍松,四面手下都在激动地高呼“老大,您终于来了,快来斩尽这些贼子”,而您翩飞的扇羽中是绝世的十剑,分别为承影、纯钧、鱼肠、莫邪、干将、龙泉、太阿、赤霄、湛卢、轩辕,将所有乱臣贼子斩于台前,万众喝彩。”
导演自然而然地篡改了剧本,按照原来的剧本,楚飞只是唱台下其中一个小厮,被从天而降的男一号所救,而那男一号穿着精致的唐装,腰间配着云佩,在众目睽睽下接过手下递来长剑与长刀,于一面萧墙外斩落敌寇,风中显尽英姿,镜头的最后还会记录楚飞抬起头仰望的画面。
自此以后,楚飞发奋努力,希望有一天能追上那个男人,在未来的有一天,成为了男一号手下的得力干将,最后为男一号挡下了袭击的羽矢,慷慨赴死。
可是如今剧本全变了,不用通知所有人,他们看见剧本时不会有任何异议,甚至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剧本。
楚飞看过剧本,点了点头,他感觉这样的剧本与之前似乎有些不同,不过也是理所当然。
……
摄影灯光大开,帷幕的阴影里,孤高的乐曲响起,十只长剑在风中挑出浓稠的血沫,鼓风机把漫天的血海与红色花瓣都吹向了他,贼子在他的长剑下纷纷败退。
原来的男一号彻底沦为了他的背景板,将手巾递给了他。
他站在纷飞的花雨里,双臂尽头绑着黑色的长带,手中是长剑出鞘,剑随身走,一瞬间格穿了败者的胸膛。
直到王导说出“好了,卡”时,都不忍心打破这样的景面了,太逼真了,太真实了,让身经百战的王导都有了身临其境般的感受。
他相信,这一部剧一出来,没有人再会质疑演员的演技,至少不会质疑男一号楚飞,哪怕是剧情上的瑕疵,似乎都被楚飞惟妙惟肖的演技给遮瑕了。
不过王导更有一种感觉:楚飞纯粹是本色出演,世间绝无另一人,能替代他的意境,高贵清隽,如乘风而立。
……
楚飞最后一幕戏结束了,从剧组出来,褪下了戏服,走在了人潮里。
寒风凌厉刺面,他望着高耸的城市,却是有些恍惚失神,忽然感到一些冷然,他才想起了自己已不再是天阙宗主,而是人世间的凡人,但凡凡人都是会怕冷的。
他裹了裹大衣,去便利店里买了一桶泡面,在日暮之前,回到了出租屋的楼下。
那是一个隐藏在高楼大厦后面的破旧小区,也是楚飞之前在这座大得仿佛能吞掉人的城市里,唯一的安身之所。
7号楼,更是藏在这座破旧小区的最后面,是一座红瓦的老楼,墙壁上全是爬山虎,楼道间采光很差,外面刚刚是日落,这里已经有一些夜色苍茫的迹象了。
楚飞提着那一桶泡面,爬上了楼梯,顶上面只挂着几个微弱的白炽灯亮着,发出“嗤、嗤”的脆响,墙上也贴满了类似“律师事务所介绍”、“房屋租赁”的小广告,他记得以前还有一些贴着妙龄美女联系方式的明信片,都给一些嫉恶如仇的老大妈撕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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