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之前,希望亲属能够回避一下。”李母看了一眼把手按在儿子身上的中年妇女,“埃夫拉大姐,婶子年龄大了,在这站着也不是个事,总不能治好一个再躺下一个。”
那个中年妇女点了点头,把跪着的儿子从地上扶了起来,“莱顿,陪你奶奶回家。”
“我不,我要在这里陪着我爹。”莱顿虽然从地上站起来了,却没有什么要走的意思。
“乖孙,我们走,你已经是十五岁的大人了,咱俩不要再给你妈添乱了。”在人群外面颤颤巍巍地站着的老人明显听到了里面的争执,挤了进来,对那个叫莱顿的孩子劝道。
“奶奶。”通红着双眼的莱顿扶住了老人,跟着老人一起上前了两步,站在了架子前面。
“他爹走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年龄。”老太太面色灰暗,声音却出奇的平静,“从他爹走第四年后,我当了17年送灵的,今天又要送走我的儿子。活的久是罪啊。我儿啊,你别怕,也别硬撑,要是撑不住了,你就松口气,有啥想说的啊,你跟娘梦里说,梦里说…”
长寿是罪吗?看着亲近的人一个个先自己而去。在这一刻,王一师少有地愣了愣神,把精力放在了非任务和教案的方面,为了转移不适感,王一师第一次在没有危险情况下主动对李灵姗道,〈这婆媳关系还真是让人羡慕。〉
〈嗯,落羽村结亲都沾亲带故,想要结婚,不仅仅挑另一半,家里的家长也是非常重要的抉择标准,埃夫拉夫人年轻时可是我们村最漂亮的,如果不是莱顿奶奶这么好的婆婆…〉李灵姗颇为艳羡地回道。
“生非是死,死亦是生。巍巍高山,临渊是术人的家…”已经走出人群的莱顿奶奶低声地唱着某种柔和的灵歌,突然,这首歌的语调和内容全部变化了,原本空灵的苍老女声变成了犹如金戈铁马浑厚男中音,“历九世之烈,逆一世之威,终火之下,玉石俱焚!”
“又是这灭世预言。”李灵姗看着被突然惊慌失措的人们簇拥走的老人,愤愤自语道,“哼,都四五百年了,要灭早就灭了,吓唬谁呢。”
闲人因为老太太的异样纷纷从李灵姗的家里离开,王一师依稀能听到人群中夹杂着后来呢,还有呢,怎么躲之类的询问,想来是有人的确对这些灭世预言深信不疑,想要找到更多的提示。
嗯,贩卖机没有提示,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王一师觉得那个预言好像有点什么内容,但是李灵姗并没有接到贩卖机的任务提示,王一师将那预言重复了一遍,确认自己记下后也就抛之脑外了,现在可不是管什么灭世预言的时候。
“埃夫拉大姐,您看婶子?”李母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
“莱顿会照顾好她的。”埃夫拉的语气慢慢激动了起来,“我的丈夫不会有事的,她怎么可以这样说,难道他不是她的儿子吗?”
李母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用手中的柳叶小刀在病人左脚中指上轻轻划开了一个小口子,粘稠的血液渗出来了一点,随即止住了,架子上的病人也没有什么反应。
李母摇了摇头,“大哥已经病入膏肓了,即使叫醒,也只是多受一会儿罪,您看?”
“治。他怎么可以就这样丢下我。”
李母闻言,拉起了病人的左手,在手背上划开了一个口子,和脚上的伤口类似,也是渗出一些粘稠的血液就缓慢愈合。
“佩奇,拿布来。”李母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埃夫拉,对李灵姗喊道。
李灵姗闻言从拿药的仓库里拿了几块大约臂长的麻布,重新封好兽皮门,立在架子前等待吩咐。
看到李灵姗站定之后,李母才翻转了病人的手腕,在腕心处割开了一个不浅的口子,随即与前两处粘稠的血液不同的正常血液从腕处瞬间染遍了病人的左手,王一师也发现原本并没有反应的病人胸腔也微弱起伏了起来。
“佩奇,伤口往上数三分,扎住。”观察了大约五秒,李母摇了摇头,把那只左手递了过来。
李灵姗应了一声,把胳膊从小臂处扎紧。
李母回到箱子前面,从中拿出一柄锥型匕首,“大姐,腹背动刀非死即残,您想清楚了吗?”
“他有呼吸了,还有心跳。”很明显,王一师看到的埃夫拉也看到了,她激动地把手在病人鼻子下试了又试,之后才试探性的摸向了胸口,惊喜道。
“嗯,他不会醒来。”李母道,“佩奇,拿柜子上的水来,不要拿桌子上的。”
李灵姗应了一声,从屋内取了水。
李母接过水碗,左手抬升病人头到一手指高,缓慢把水倒进去了一点,水没有反呛也没什么反应,王一师突然想到自己曾经听那个毒师金手指说过,这种情况基本是死定了。
果不其然,李母放下了水碗,把病人头平放了下来,“大姐,你看到我刚刚的动作了吗?”
“嗯。”埃夫拉点了点头,“他还有救吗?”
“两个选择,一,你把他带回去,每天这样喂水两次,一次不要超过这么一碗。三天之后如果他醒了,那就万事大吉,不过那种可能万中无一,大部分基本都会在一天内死去。”李母顿了顿,“二,我给他前渊切开,如果他生命力强,可能能挺过来。概率也是万中无一,但至少能清醒一小会儿,您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原本还很坚定的埃夫拉突然崩溃了,大喊大叫道,“我不要他死,我不要他死…”
(ps:写的有点难受,老样子,文中的医疗桥段只是虚构,不要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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