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也就是说，洛斯里克不会主动向卡萨斯宣战，也是欧斯罗艾斯王的意思咯?

张平想不明白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国王究竟在耍什么把戏，不过老国王既然这么表态了，小王子也不太可能违背他老子的意志，所以这战争想要全面打起来，恐怕还真有得熬了。

“第二件事，要监视好阿尔斯特公爵。”歌德希尔特继续说道。

国王陸下果然还是放心不下阿尔斯特公啊！

张平连连摇头:“实话说，阿尔斯持公为了避嫌，已经尽可能将事情都交给我做了，他处处小心，又恪尽职守，为什么国王陛下还是不愿意对他放心呢?”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

歌德希尔特表示我就是个传话的，你问我，我只能说无可奉告。只要想信任，就能无条件信任，只要想怀疑，当然也能无条件怀疑。张平不得深究，旋又问

“这第三件事，又是什么?”

“和卡萨斯开战之后，王城不会派出部队增援，包括公爵大人您指挥的法兰不死队，以及飞龙军团等，都不会派出。”

“什么!?”

注意到失态后，张平压低声音:“让你来复述一下——国王陛下的意思，难道是要我和阿尔斯特公，带着边陲领这么一群各怀鬼胎的乌合之众，去迎击卡萨斯的精锐大军?!”

“不，是公爵大人您，不包括阿尔斯特公。”歌德希尔特纠正。

“哈?”张平一个头两个大:“这又是什么意思?”

歌德希尔特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王子殿下正在为帮助暗月教宗组建白卫队发愁，以阿尔斯特公和暗月教的渊源，他应当到他该到的地方去。”

暗月教起源于罪业女神蓓尔嘉的画中世界，蓓尔嘉鸦人们作为最早的月骑士，活跃于其中，而信奉女神的阿尔斯特公爵，曾经是保护画中世界的一份子，如此说来，他的确和新神都的暗月教宗，有那么一点潜在的盟友关系。

但这也不能成为关键时刻把人从边陲领调回去的理由吧。

“简直是胡闹!”

张平气得声音走形:“卡萨斯人在界河对面虎视眈眈，眼下大战在即，却说什么要帮暗月教宗组建护卫队，现在部队也不给我，那你说说，这陲领的仗要怎么打?”

“属下不知道。”歌德希尔特有啥说啥。

你这家伙，要不要这么耿直！

张平发愁地揉着眉心，不宣战，直接打也没什么毛病，反正卡萨斯人最喜欢不宣而战，对付这种人，你要是宣战，那都是抬举他。可阿尔斯特公爵被调走，以及洛斯里克不会派来增援这两点，可就十分难受了，如果这两条只有一条有效的话，倒也没什么。

阿尔斯特公留在边陲领，就能震慑这群乌合之众，让他们被迫卖命，不要援军，也没什么。

而洛斯里克有援军，飞龙军团和不死队往这边一开，也管教这些居心叵测的家伙服服帖帖。

偏偏这两点还湊一起了，这仗还打个锤子啊，自己干脆投了得了。

“没什么事儿，你就退下吧。”张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事。

“还有一件事，我相信公爵大人一定会对这东西非常感兴趣。”歌德希尔特从被子里抽出来一封信，递给了张平，上面的收信人，是波伯爵。

张平将信将疑地拆开快速浏览了一遍，神色愈发难看起来。

之前，张平和阿尔斯特公爵私底下商量好之后，动用从卡萨斯人那里缴获来的功劳簿，私底下威胁了几个贵族，让他们伪造证据，其中就包括假死的阿菜斯利男爵。

有阿尔斯特公爵这么个大瘟神坐阵，这些人哪里敢敢摸鱼，麻溜地把事儿给办妥了，回来汇报的时候还打包票说“滴水不漏”“万无一失”。

现在看看，这flag立的。

写信的人一语道破苿莉的身份是伪造的，要求波顿伯爵配合，打倒这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而且看样子，这写信人的来头还不小。

意识到事态严重之后，张平立刻把阿尔斯特公爵叫了过来，当然，他也按照歌德希尔特的意思，对王城即将召回阿尔斯特公爵一事闭口不谈。

阿尔斯特公爵仔细看过了信件，抬头问道:“这信，阁下是从哪儿弄来的?”

“来图伦堡的路上，遇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走夜路的人。”

歌德希尔特如实答道:“我见他形迹可疑，不像什么好人，便上去问了两句儿，那人二话不说就直接拔出了武器，后来我……嗯，就是这样了。”

“人走夜路也没招惹你，你……”

张平哭笑不得，就歌德希尔特这身装扮，他自己就是他口中那“不像是什么好人”的家伙!大半夜的别人在外面撞见他，不拔出武器自卫才有鬼了。

“公爵大人，现在可不是深究这个问题的时候，”歌德希尔特撇了撇嘴，看向一脸严峻的阿尔斯特公爵:“大公打算如何着手处理这封信?”

从内容措辞之严谨小心来看，这是一封试探波顿伯爵态度的投石问路信。

阿尔斯特公爵将目光放在泛黄的信纸之上，分析道，“波顿伯爵身为边陲领的三大伯爵之一，的确是值得拉拢的对象，但如今他领地内大乱，两位子爵先后身死，说他这伯爵是名存实亡也毫不为过，对方却还要如此小心谨慎地拉拢他，可见写信者背后的势力，尚未强大到我们无法阻拦的地步;或者，他们对边陲领的形式并没有正确的认知。”

“蚊子再小也是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对方是出于这种心理，要拉拢一个只剩下号召力的伯爵也不无可能。”

张平点头附和，有些担忧地说道:“但这封信只是冰山一角，说不定还有更多的信件，已经送到了各路领主们的手中。”

“张平公的担忧不无道理，不过图伦堡这边大可放心，那些领主处于我们的严密监视之下，不会给他们和外界勾结的可乘之机。”阿尔斯特公爵难得露出笑意，当然，是因为自信。

他看向歌德希尔特，语气有些微妙:“黑手下，虽然感谢您将信的信差拿下，但即使您没有这么做，这信也最终会落在我手上。”

“大公英明，倒是在下多此一举了。”

歌德希尔特皮笑肉不笑地恭维着，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僵。

张平没搞懂阿尔斯特公爵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是几个意思，以公爵在上流社会混迹多年的情商，怎么会说出来这种不过脑子、不留情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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