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一位客人,突发恶疾,浑身难受,倒地不起,顾老板正一筹莫展呢。”
“下去看看。”黄泉说着便起身,拉了陆昭华一把。陆昭华虽不愿管这种闲事,但他知黄泉是又乱必凑的性子,也只好跟着下去了。
时虽已到人定,但洛雪城天光收得晚,除了满院的灯火炉火,外面依稀有些许天光照进来。满院的宾客熙攘,都围在大堂中央,顾西畴蹲在中央,从地上扶起一青衫男子,那人,黄泉一眼便认出,正是苏幕凉。
黄泉三步并作两步跑下去,穿过人群,顾老板正扶着苏幕凉坐上椅子,只见他面色如霜,眉心冷凝,唇色发白,正在瑟瑟发抖,看起来极度寒冷,虽然身上披着顾老板找来的皮毛,他依然抖似筛糠,双眼紧闭,丝毫没有那日黄泉在荒州见到的样子。
“慕凉公子。”黄泉喊了一声。身边人听到这个称谓,皆发出了异样的目光,都在议论纷纷,看来这个称号,四方之内皆是有所耳闻。
“公子,您认识这位公子?”顾老板问道。
黄泉点了点头。
但苏幕凉仿佛听不见外界地任何声音一样,对黄泉的那一声置若罔闻。他的样子看起来痛苦至极。
黄泉想到在荒州,苏幕凉说过,他身患寒疾,从未曾到过洛雪城。他也曾许诺过要引荐易长老为之医治,这才过去不多日,没成想便在洛雪城见了面。
翠绡见状纷纷过来帮着顾老板扶着苏慕凉,旁边一小厮也从顾老板手中接过了苏幕凉的另外一只手臂。陆昭华说:“顾老板,借后堂一用。”
顾老板对这两位贵客的要求定然是有求必应。连拨开人群,带领几人朝醉不归的后堂踉跄走去。身后还跟着的背着厚重医药箱的是顾老板找来的城中的医师。虽年迈但目光有神,血足气盛,足以看得出其医术非凡。
醉不归没有客房,后堂是酒窖和后厨,以及几间顾老板和伙计临时入住的几间房子,满院的酒香四溢,房间里都溢满醉人心脾的香味。
“有劳了。”顾老板对医师说了句话便推门进去了。
几人进房间之后,陆昭华与黄泉二人停留在门外的院落之中,院中无屋顶,大雪透着夜色正缓缓飘落,陆昭华从门边拿了一把伞将黄泉头顶的雪遮挡住,站在他身旁问道:“此人是何人?”
黄泉说:“在荒州有过一面之缘,王公子救过他的命。”
“他这样是身有怪疾,你可知?”
“知道,他说他身患寒疾,需要漠上花来医治。”
“既生患寒疾又何必要到这终年大雪的洛雪城来?”
“想必他是来寻我的吧!”黄泉说到。
陆昭华不解,黄泉便将他那日在风邙驿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陆昭华,并说到:“王公子曾断言,乘黄血就在他身上,但我也不知为何当我在风邙驿醒来时,乘黄血会在我这里。”
“他定是为了躲避那人的追杀,故意将乘黄血放在你处,他日,他风头已过便来找你要回去。”
黄泉摇了摇头,仔细思考了一会儿说到:“也许并不是,他为何会确定那人不会杀了我?也许不是他。也许他也不知乘黄血的下落。”说完,黄泉将手伸入袖中,双眼微闭,心中若有所思。
陆昭华见他此等状态,便知黄泉已然不是当初的黄泉了。他望着黄泉的侧影,面色凝重。
夜雪依稀。
过了半响,翠绡推门从屋里走出来,旁边是那名医师,翠绡目送医师离开之后说到:“公子,你的朋友醒了。”黄泉二人才进屋。
顾老板将房屋内仅有的两床棉被都盖在了苏幕凉身上,他刚痛不欲生刚刚恢复,体力不支,见黄泉过去,勉强着自己说了一句:“黄公子。”说完便要起身,黄泉忙上前制止说到:“别动,幕凉公子,你刚才寒疾复发,顾老板已找了医师为你暂时压制住了寒气,你现在体弱,不可起身。”
苏慕凉见黄泉身边站着一位体态瘦弱,年过四十的中年人便知他便是黄泉口中的顾老板,于是说了声:“多谢顾老板。”
顾老板说到:“您是我店里的客人,又是黄公子的故交,区区小事,不足言谢。”
说完顾老板便退出了屋子:“几位慢聊。”
黄泉又向苏幕凉介绍到他身边的男子:“这位是陆昭华陆公子,这是翠绡。”
几人相互认识之后,黄泉便问道:“幕凉公子,那日在荒州,你突发寒疾,无药而愈,今日怎会如此痛苦?”
苏慕凉说到:“荒州炎热,既是夜里,寒气也未有洛雪城厚重,我一路从洛雪林中来,寒气早已深入骨髓。”
黄泉说:“慕凉公子你放心,那日我与王公子虽未得到漠上花,今日你到我洛雪城,我定有法子医治好你的病。”
“黄公子,我想问你,那日你有没有在风邙驿见过我和一个男人?”
黄泉已然将全部的事情对陆昭华说出,陆昭华也知晓那日,黄泉确实是在风邙驿的一间屋子见过意识不清的苏幕凉,也见过他口中所说的那个男人,可是黄泉说:“未曾。”
黄泉依旧是没有说出他手中有乘黄血的事实。
陆昭华神色复杂,心中不可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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