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柔弱的绵羊，你要完全地吃掉它，它也会激烈地防抗，可是如果你只是攫取它的羊毛，它就会乖顺地忍耐，直到它自己也习惯于这样，甚至看见你主动献出它的羊毛，以来求得更为长久的生存，再也不会升起反抗的心思，这样的绵羊也会越来越衰弱，最后被无情地吃掉。

——奥克维娅大帝

原来，这一场交易两个国家都参与其中。

只不过麦丹尼尔公国是实实在在的参与者，华尔达帝国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这是一场实施者出力，见证者牟利的交易。

对于麦丹尼尔的事情华尔达一直非常清楚，但是他们要的也只不过是每年按时上交的赎金，和麦丹尼尔不在华尔达帝国贩卖的保证而已。

额外的一千万金币的数目支出，而且是每年的上缴，完全可以拖垮一个不算强大的国家，所以麦丹尼尔用了极端的方法来维持繁荣。

最终酿成了恶果。

阿依诺想起了在埃里森林里面累累的白骨，按芙罗兰的话来说，他们都是死于自杀。

麦丹尼尔也只有表面的繁荣而已，实质上面早已经被华尔达帝国所要求的供金拖垮，还被陷入了禁药的漩涡。

看起来如童话般美好，但是也如童话般易碎。

这样的国家或许已经在苦苦支撑了。

想想那位公爵和颜悦色地表情，或许不是气度的表达，而是一种无奈地显现。

公爵或许也清楚，长期以自己血肉滋补的华尔达帝国正在日益强大，而自己的国家却是早早地衰落，华尔达帝国早已不是他能抗衡的存在，除了听命，然后继续维系国家的存在，他也别无他法。

饮鸩止渴，或许不过如此。

最开始就是为了免于灭亡的命运，才丢下颜面去俯首称臣，希望可以得到更长时间的存续，却最终掉入了更大的漩涡。

华尔达帝国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值得谴责的地方，因为它确实做到了庇护麦丹尼尔的任务，虽然不是无偿的，但是也不是它让麦丹尼尔进行这种生意，这是麦丹尼尔这个国家自己的选择。

似乎谁都没有错，但是悲剧似乎马上就会产生。

正在阿依诺沉思的时候，她的房间门被敲响了，是巴蒂亚甜美的声音。

“阿依诺小姐，姐姐已经回来了，她这次买了牛排回来，我还做了沙拉酱，你们修习那么肯定很辛苦，快出来吃吧。”

“好的，我马上来。”阿依诺立刻回应，然后换上了白色的拖鞋。打开门，快速地下了红木楼梯，来到了一楼的餐桌。果然看见了朝着她微笑的吉赛尔，她正在摆盘。

光亮的柚木长桌已经披上了雪白色碎花桌布，有着细碎花纹的银色食盘也已经放好，发亮的刀叉已经规规矩矩的摆在了盘子的两边。

盘子上面已经摆好了一大快烤熟了的牛排。因为阿依诺不喜欢生的肉食，而主厨的吉赛尔和巴蒂亚也非常清楚阿依诺的喜好，所以一向会把牛排弄成全熟，而且不得不说，姐妹二人的厨艺都不错，就算是全熟，牛排吃起来的口感感觉也不会太老，而为了迎合阿依诺的口味，旁边摆了胡椒粉和一点辣椒酱。

另外一个小盘子里面装满了新鲜的绿色蔬菜，同时也撒上了一层甜甜的沙拉酱。看起来就格外课可以激起她们的好胃口。

还只尝了一口的阿依诺，就露出了十分满足的微笑。

果然，还是吉赛尔和巴蒂亚最懂她的口味。虽然在麦丹尼尔的侍女每日送来的饭菜也很可口，但是到底不是她喜欢的口味。

或许是因为是童话般地国度，总是会在饭菜里面加上蜜汁，实在过于甜腻，阿依诺并不是太喜欢。

但是吉赛尔和巴蒂亚总是会去尽量来照顾他的饮食，阿依诺万分感谢杰恩斯先生为她和卡尔勒请来了两姐妹。

她们二人，确实极大方便了自己和卡尔勒的生活。

而作为补偿，阿依诺和卡尔勒的态度也十分友善，她们有时候并不是主仆，而更加接近于普通的朋友关系。就像吃饭的时候，她们四个人都是同时坐在这张柚木长桌的，虽然一开始在阿依诺和卡尔勒用餐的时候，吉赛尔和巴蒂亚都是站在一旁，不发一声。

不过阿依诺却嫌弃这样的用餐时间过于死板。在她的请求下，吉赛尔和巴蒂亚终于愿意和她们一起用餐。

在塞拉诺的时候，用餐时间你可修女会率先祷告，然后所有的孩子也做出祷告姿势，在就开始一天的聊天时间，大家会分享一天的所见所闻。就像是真正的家人。

虽然有着牢牢地阶级意识海横跨在二人的心中，不过阿依诺从不会在意这一点。

她相信，总有一天，自己可以和她们跨过这条横沟，就像她和卡尔勒的关系一样。

只是今天阿依诺的兴致不高，麦丹尼尔的事情还盘踞在她的心中，所以没有选择开口。阿依诺不开口，整个饭桌上面都是沉默的气氛。

不，或许还有例外。

当阿依诺还在细嚼慢咽的时候，卡尔勒是风卷残云，很快就吃完了自己盘子里面的牛排，然后将刀叉伸向了蔬菜沙拉。

滑稽的样子让阿依诺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慢点吧，卡尔，我知道你很喜欢，但是你这样吃下去，会噎到的。”阿依诺好心提醒道。

而下一秒，卡尔勒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你看吧，忍一下，我去给你倒杯水。”阿依诺立刻从高背椅下来，而巴蒂亚的速度和反应更快，已经拿起了白色的瓷制茶杯，倒下了一杯水，立刻递了过去。

但是喝下水的卡尔勒的状况并没有好转，反而咳嗽的更加剧烈。

阿依诺已经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

“阿依诺，我有点难受，感觉喘不上气了。”卡尔勒顿时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对了。

然后两眼一翻，直接从桌子上面摔了下去，立刻昏迷不醒。

“卡尔勒先生！！!“

“卡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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