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宽一心想着去杀蛟剥皮还死神那身黑冥衣,可槐仁却不紧不慢的跟他扯皮到了蜕皮。
接触了这段时间,有一点林宽是确信的。
平时问个妖魔鬼怪,这槐仁总是孜孜不倦滔滔不绝。
可是说到他那身蛟皮的黑西服,却关键的只字不提,竟跟他东扯西扯。
这反而让林宽更确定了,这蛟皮怎么做西装或许不用现在想好,可这蛟还是要去寻来再说。
等槐仁讲完了蜕皮一说,林宽以为他不搭理了,槐仁便会识趣的住口了。谁知竟然还扯得更远了。
“HIRO,你信誓旦旦的要去杀蛟的架势,连这只蠢妖狸都看得出来。你先别急,听我告诉你两件事。第一,没有黑冥衣,不能收尸,很快我这小神也做不下去。所以我自己也是急的。第二,你总得知道上一件黑冥衣怎么破的吧。”
怎么破的!?这个林宽不陌生,毕竟是亲眼所见。
道理琢磨下也清楚,川流不息的三途川,看着就渗人。就算你是神,一脚踏在川眼上,能让水流停下来,肯定得被反噬吧。
林宽毫不犹豫的拿过槐仁刚刚问他生物学没学好的架势来反唇相讥,“高中物理,我总还是知道的。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呗。你一脚杵在川眼,挡住了水流,自然是被水流冲击的衣服破了。所谓滴水穿石,何况你就是一件破衣服。”
“不对。”槐仁摇摇头。
林宽不愿意跟他磨叽下去,“行。我不知道,那你说说看。”
“小神也想不明白。”
“你这是耍我么。说了半天你自己也不知道!?那正好了,我恰恰知道。拿来蛟皮再跟你聊。”
“HIRO,你别急着出去。出去了你便是瘟神了。抉择别人的生死你想来谨慎。怎么自己的生死总置之度外了。挡住川眼,虽然时间长了些,但不至于毁了那件黑冥衣。”槐仁见林宽已经站起身去拿来绿带要自己系上,赶忙拉了一把。
“HIRO,你听我说完,你来想想。如果道理不通,我自然送你去蛟窝。”话说到这份上,林宽才愿意坐下来听槐仁继续讲道,“黑冥衣是死神职责的象征,就算在三途川也是行动自如的。不然让小神如何收尸。”
这么一想也是有道理,每天送形形色色的人往三途川赶路,别说衣服破了,林宽都没见过槐仁的那套黑西服上多个褶子。不管跋山涉水哪怕进了火坑回来,都是一尘不染崭新亮眼。
“可是,小神那身蛟皮制成的黑冥衣能被撕碎,恐怕是有谁怪罪小神失了死神一职,对小神有渎职的误解。”槐仁这次没有过多的修辞,言简意赅,林宽听明白了。
好吧,你这会儿才告诉我那是蛟皮所制,害的我挥尽全部家当……这件事儿在林宽看是个挺浩瀚的坎儿,但他清楚此时不适开口,但肯定要记在小本本上了。
“好,那就算你渎职了,小小的妖怪就能把你衣服撕碎扒光了?”林宽一转头,“妖狸,你能吗?”
扑通一声,“瘟神大人折煞小妖了。小妖不敢也根本做不到啊。能在三途川动得了死神的妖怪,就算千年大妖,除非他自己也不要命了。”
“对,就是这句,除非他自己也不要命了。”槐仁看着林宽,瞳睛不动了,等着林宽领悟。
“他自己也不要命了……??”林宽仔细回忆了下,“三途川上,他不是自己不要命!如果你说千秋宫司,那这也太丧心病狂对不住他了吧。他是为了救我,才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是那乌天狗麾下的一只死乌鸦了。”
“HIRO,你就是这个毛病。总会心甘情愿的把别人往好里想。不说善恶,大家萍水相逢,你凭什么就一厢情愿的认为那老宫司就是为了救你!?或许,他就是自己不要命了呢?”
“他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儿就不要命了!?”不对,进了三途川,他本来也是没了人间阳寿。林宽不顾脚肿,抓耳挠腮的左右徘徊起来,“槐仁,难道你是在说,千秋宫司他是妖怪!?这不可能!”
“他是不是妖怪,小神看得不清楚。毕竟站在川眼,没办法跟过去。可是,瘟神大人,你手里是有试妖扳指的,当时扳指亮没亮,你没有印象?”
林宽不单算搪塞,思绪停了几秒。当时只记得被一群群月下乌鸦追赶,跟乌鸦的死抖中,拔鸦毛而暗月纹的情景仍记忆尤新。当时太诡异了,时间又是少之又少。
不过这些都是借口,主要还是林宽对千秋宫司的认知。似乎他从一开始便先入为主的单向相信千秋越海只是个普通人,而且是个好人。
林宽思来想去,就只是摇了摇头,不知道说什么才算贴切。
“HIRO,就算当时扳指没亮。小神帮你回忆一件事儿。”槐仁的眼睛一闪,林宽好像看见了睿智的光亮,刚要寻去,啪一声,在这个时候,屋子里的电灯灭了。
这背景配合的,林宽暗自叹了口气。
不过,好在槐仁取来了高台蜡烛,妖狸把赶紧毛手毛脚的点了蜡过来。
借着烛光,林宽还真想起来了。
“你说美梦!?”
“对,就是美梦!如果她真是千秋越海亲孙女儿。那天你要跟她行云雨之欢时,”
“停停停!说正经的,别瞎说。”林宽这种话实在不能让槐仁糊弄过去,连个波都没打上,被这么冤枉,简直半个字都听不下去。
“HIRO,你别打断,我说的就是正经的。你的扳指当时是不是亮了!?”这次跟槐仁四目相对,死神的眼里是映着烛光一动不动,林宽却想躲避了。
怎么又是美梦。从去了趟海边,就完全是无休无眠的连着血战过来,从矶抚的海中逃回来都算侥幸,怎么又扯回了美梦。美梦不就是受了雨女的诅咒而已嘛!林宽企图先说服自己。
“HIRO,你别躲着。你也很清楚,昨天就在这里你的扳指绿了!那时雨女的妖力已经不在那个叫美梦的女人的体内了。”槐仁把手放在了林宽的肩上,对着林宽的视线,斩钉截铁道,“所以,扳指所指的妖力,并非是雨女之妖力。”
林宽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可此时的美梦,一定还在为刚刚失去了唯一的亲人——爷爷,而难过着呢。”
“恐怕这么想的只有瘟神大人吧。”槐仁松开了手,往窗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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