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坐夜船出示船票上船的虽然只有林宽一个人。

可身后的槐仁，林宽看的见，他知道船家獭越应该也看得见。

又或许，以槐仁的世故，这船上三个人明明都看得见彼此，却得装作只有两个人。林宽干脆合眼装睡了。可真就是睡不着，满脑子都还是水漫潮音的景象……

“客官，今天我们大岛的寺庙有个和尚圆寂了，遇见是缘分，我这个葫芦送你吧。”要下船时，獭越递过来了那个来事路上共饮过的葫芦。

“拿人手短，瘟神讲究无功不受禄。公务之外，这算贿赂。”身后黑西装铁脸关公，一本正经。

獭越拿着葫芦的手轻轻抖了下，表情抽动了下，但依旧装作没听见，还在等着林宽回话。

“告诉他你还未成年。”槐仁狞狰的嘴脸并不好看。

你特么是家长么，林宽心里骂着。

但嘴上还是一撇，客气的回道，“船家，我还是个高中生，未成年。等过两年再来跟您来讨吧。”

“哦，是么。客官，少年老成，这里失礼了。那，我替那个和尚谢过客官了。”

“没什么谢的。”看见槐仁一脸怪异的表情，林宽连船家的谢意也一并搪塞了。

“谢谢客官乘坐木船，欢迎下次光临。”獭越换了一口商家的语气，又商业模式的深深鞠了一躬。

下船时，林宽回头冲着獭越微微点头，说不上依依不舍，只能淡定离开。

往回走的路上，林宽才懒得跟他说话，毕竟这一开口，就好像他是个边走路边自言自语的疯子。

但这次，槐仁先开口了，“林桑，你送走的第一个人过了头七了。你的第一笔收入到了。”

“什么？我有钱了？”第一笔工资！这能不激动嘛！

“是的。但，您可以小点儿声，大家都在看您。”

这是第二次激动了。

想想上辈子做学生的时候，可是对这第一笔工资幻想了好几个版本，从给爷爷奶奶买车，到给父母船，到给自己买飞机……等真拿到手，发现还是请朋友吃顿饭实惠。

这一次，肠子空的都可以直接去做肠镜了。实实在在就真想饱饱的吃上一顿。

“我不回去了，去找家饭店。”来了东京，除了一碗拉面还没正经吃顿饭，想着想着，口水就要流出来了。

“您恐怕得先回去，月光石应该还在邮箱里。”

这说了半天废话，还以为都等着数钱了呢。

“这东京，商店饭店认得月光石吗？”冷静想想，好像回了家也不是直接见到取款机。

“自然是不认得。得去大黑屋换一下。”槐仁的友情提示听着一点儿也不友情，就不能帮着换好了。

“在人间换钱这种事儿，我是做不来，恐怕得林桑您自己跑一趟了。”

槐仁好像猜到了林宽在怪他，赶紧推脱干净了。

咕咕——肚子已经开始叫了。

回到家，天已经亮了。

果然404号门上，不起眼的一条暗线往里一推，有个小活门，可以把手伸进去。

常人家里，这种小房子，门上的邮箱是用来收信件订报纸的。可在瘟神家，这成了变相的工资取款机。

叮铃铃，好不容易抠出来一个戒指大小的白石头，“这就是月光石？”

“是的，跟你的扳指是同样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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