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览志在必得。
稍后又报六十两,把竞价的人压了下去。
但竞价的人很多。
许多人对这酒趋之若鹜,价格不断攀新高。
王览见迟迟拿不下来,有些丢面子,“这酒这么多人抢?”
旁边的姑娘说:“王公子有所不知,这坛酒名为长相思,是悠悠姑娘出师时酿造的。”
王览惊讶,“悠悠姑娘去世了?”
姑娘点头。
“昨夜二十五,是悠悠姑娘与酿酒师定情的日子,她在夜里投水了。”
“难怪。”王览恍然,一举手,“一百两!”
他放下手,对张安说:“兄弟,你有口福了,长相思可是悠悠姑娘最得意的酒。”
张安此刻还在懵中。
说好的买女儿红,送姑娘呢,怎么酒有了,姑娘没了。
这剧情太急转直下了,他差点就继续推辞了。
“悠悠姑娘?”他疑惑地问。
王览告诉他,悠悠姑娘是酒楼上最出色的酿酒师,甚至不在头牌之下。
当然,因为长相平平的缘故,悠悠在画舫并不出色。
当初,悠悠酿酒时,为了提升自己的酿酒技艺,曾向金陵城内的一知名的酿酒师请教。
久而久之,俩人就惺惺相惜,有了感情。
奈何悠悠姑娘不是自由身,两人若想在一起,酿酒师得为悠悠姑娘赎身。
“多少银子?”张安问。
姑娘伸出一根手指,“一百两”
张安起初觉得不多,后一思量,觉得太多了。
不多,是与他卖手机,还有被拍的酒相比。
多,是与普通人的生活相比。
金陵城内,殷实之家,一年用度在二十两左右,穷苦人家更低。
听起来,殷实之家攒五年就够为悠悠姑娘赎身了。
就同前世一样,一年工资六万,攒十年就是六十万,足够首付了。
但谁能攒下来呢?
活下去,一年到头,或许二十两就到头了,真正能余下来的,估计五两银子都不到。
一百两,差不多得二十年吧。
王览还在继续讲。
酿酒师为了给悠悠姑娘赎身,在北伐时,毅然投军去了,期望得一些军功,捞一点钱财。
这一去,酿酒师就没再回来。
悠悠姑娘悲痛欲绝。
说来也怪,悠悠姑娘悲痛之余,仿若打通了六督二脉,酿酒的本领更上一层楼。
“她酿出的相思酒,金陵一绝,一杯肝肠断。”王览赞不绝口。
但悠悠姑娘酿出的最好的酒,还是在等待酿酒师归来时,长相思之下酿的长相思。
她把这酒当做酿酒师为自己赎身时的酒,埋了下去。
“这酒我慕名已久,今日终于能尝尝了。”王览很馋。
是好酒,旁人也馋。
此刻已经抬价到一百三十两了。
至于悠悠姑娘后面的故事。
酒楼背后的掌柜感念她的深情,不让她接客,而是专门酿酒。
“成全了他们之间的爱情,在秦淮河上留下了一段佳话。”王览感叹。
张安一脸古怪。
王览说留下了佳话,但在张安看来,怎么活脱脱是一社畜被压榨至死的一出戏?
“后面,为什么无人为悠悠姑娘赎身?”他问。
若真如王览所言,凭悠悠姑娘的手艺,一百两银子是个不错的投资吧。
“你当酒楼掌柜傻呢。”王览摆手。
相思酒一出,悠悠姑娘赎身的银子就高了。
张安望江长叹。
他懂了。
什么成全爱情不接客,平平无奇的悠悠姑娘,接客哪有酿酒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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